数字经济对服务贸易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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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自加入WTO以来，我国对外贸易发展取得了显著成 绩，但随着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之后，依赖于交通运输、 物流等工具的传统货物贸易出现了增长乏力现象，与之 相对应的线上购物、跨境直播带货等与数字技术密切相 关的服务贸易新模式不断涌现，迎来了服务贸易大规模 增长。据海关总署提供的相关数据统计可知，我国2001 年服务贸易进出口额仅为784.5亿美元，到2019年增长 至近8000亿美元。尽管受到疫情冲击影响，2020年我 国服务贸易进出口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下降，但在2021年， 我国依然实现了服务贸易进出口额7735亿美元。 从服务贸易进出口类型来看，服务贸易新业态新模 式不断涌现，网络与信息安全、人工智能、集成电路设计、 信息技术解决方案、云计算服务等服务贸易类别出口规 模不断扩大，数字零售、数字餐饮、数字医疗、数字健康、 数字咨询、数字支付、数字消费、视听服务、医疗、教 育、网上零售等知识密集型服务贸易、在线服务贸易增 长迅速。特别是数字技术的发展和赋能，为我国知识密 集型服务贸易的出口和出口竞争力提升起到了积极的推 动作用。反观我国数字经济发展，从2012年至2021年， 数字经济规模从11万亿元增长到45.5万亿元，数字经 济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由21.6%提升至39.8%。可见， 我国数字经济在国民经济发展中的地位进一步彰显，对 我国服务贸易发展规模带来了积极的赋能作用，两者呈 现出协同发展态势。那么，数字经济发展对我国服务贸 易进出口发展规模的具体影响效应到底有多大？进一步地，数字经济对我国服务贸易发展质量又会产生怎样的 效应？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孕育发展推动数字 技术赋能背景下，又该如何利用数字经济促进我国服务 贸易高质量发展？这显然已经成为当前政府决策部门急 需解决的重要课题。

文献综述及评论

数字经济和服务贸易作为我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 重要方向，在我国国民经济发展中占据重要地位。陈秀 英、刘胜（2019）探讨了影响我国服务贸易发展的制度 因素、成本因素，并从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数 字技术发展对服务贸易壁垒破解的视角提出了如何更好 地推动我国服务贸易从传统贸易向数字服务贸易转型的 政策建议。时小侬、徐维莉（2020）基于我国服务贸易 发展现状、机遇以及服务贸易发展新业态新模式等分析 基础上，探讨了我国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进程中面临的 主要障碍，并提出了推动我国服务贸易提质增效的建议。 朱福林（2021）客观剖析了数字服务贸易规模小、创新 能力依然不足、高附加值数字服务贸易占比较低等客观 问题，并提出了服务贸易实体产业与数字技术的深度融 合、扩大对外开放水平、加强数字服务贸易知识产权保 护、依托RCEP协定和“一带一路”倡议走出去方式拓 宽我国服务贸易进出口，以及通过参与国际数字服务贸 易规则制定等方式提升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的相关建议。 黄彬（2022）分析了我国服务贸易长期处于逆差的原因， 并从如何改善我国服务贸易逆差结构、扩大开放促进我国服务贸易结构的优化、夯实我国服务贸易发展基石、 促进我国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等方面提出了相关建议。 进一步地，随着数字技术的赋能和数字经济的发展，一 些研究从数字经济与服务贸易发展之间的关系视角进行 了研究。陶爱萍、张珍（2022）从理论上分析了数字经 济发展对服务贸易的影响机理，并通过实证研究考察了 数字经济发展对服务贸易的空间溢出影响。文瑞（2022） 主要考察了服务贸易的地区发展差异性和服务贸易创新 不足现象，并从数字技术发展的视角提出了数字化赋能 数字服务贸易发展、提升我国服务贸易发展新业态新模 式、营造良好的数字服务贸易环境、强化数字化服务贸 易的比较优势等推动我国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对策建 议。王晶晶、郭锦辉（2022）研究认为，我国参与全球 服务贸易的份额不断增长，在全球服务贸易和价值链中 的地位日益提升，但在全球服务贸易业态、内容和主体 等方面亟待重塑，尤其是要重视制造业与服务业的融合， 不断促进我国服务贸易结构向高端转型。王佳艺（2022） 考察了数字经济发展对服务贸易发展的影响机制。该研 究认为，数字经济对服务贸易出口的提升作用相较于其 他因素更为突出，并提出需要特别重视数字经济发展作 用，促进我国服务贸易的高质量发展。 细究这些文献可以发现，有关数字经济发展对贸易贸 易发展的影响主要是聚焦于数字经济对服务贸易规模的影 响方面，而关于数字经济发展对服务贸易发展质量的影响 研究似乎并没有看到，更没有从实证研究的角度进行考察， 显然无法客观评估数字经济发展对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 影响效应。据此，本文的边际贡献是基于数字经济发展对 服务贸易发展规模影响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通过构建服 务贸易发展质量指数，实证研究数字经济发展对服务贸易 质量的影响。

实证模型设计

（一）模型设定

Trade-scalei t表示我国服务贸易发展规模， Trade-equationi t表示我国服务贸易发展质量，Digital Economici t表示省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Controls it表示 控制变量。

（二）服务贸易规模和质量指标说明

服务贸易规模：采用各省域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予以近似衡量，并进行取对数处理。服务贸易发展质量：从服 务贸易规模竞争力和服务贸易质量竞争力两个维度5个细 分指标予以测度，具体测度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服务贸易规模、服务贸易品类、服务贸易从业人员数、 服务贸易占比、服务贸易企业研发投入占比数据来自于 海关总署数据库和《中国服务贸易发展统计年鉴》，基 于上述数据，采用熵权灰色关联度分析方法，测算得到 灰色加权关联度系数，排序得到我国各省域服务贸易竞 争力指数。

（三）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标说明

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参照现有研究基础上，采用数 字经济发展效率来衡量省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省域数 字经济发展效率参照全要素生产率测算方法，基于数字 经济发展的投入产出指标数据进行测度，具体测度指标 如表2所示。采用多投入多产出的三阶段DEA模型测算出省域数 字经济发展效率近似衡量我国各省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测 算省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各细分二级指标数据来自于 各省域历年地方统计年鉴以及国家统计局分省统计数据， 数字经济相关企业数量通过爬虫技术抓取具有相关字眼 的企业数量进行近似衡量。

（四）其他控制变量说明

选取以下变量作为控制变量：省域经济发展水平（采 用人均GDP的对数值近似衡量）；省域对外开放水平（采 用省域进出口贸易额与GDP比值近似衡量）；省域产业结构水平（采用省域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之比近似衡量）； 居民收入水平（采用省域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对数值近似 衡量）；居民消费水平（采用省域人均消费支出的对数 值近似衡量）；是否设有自贸区（采用虚拟变量进行测度， 当该省域设有自贸区，虚拟变量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 控制变量数据均来自于各省域地方统计年鉴，是否设有 自贸区根据国务院发布的文件整理得到。

实证研究

本文进行实证研究的样本省域为除西藏自治区、港 澳台地区之外的30个省级行政区，样本时间为2017- 2021年五年的数据。本文采用面板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 计，方法为双重差分法，估计工具为stata15.0软件。通 过对模型（1）和模型（2）进行估计，得到实证估计结 果如表3所示。由表3的估计结果可知，数字经济的发 展对我国服务贸易扩容提质具有显著的正向赋能作用。 其原因是，基于5G、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 链等信息技术赋能实现服务贸易方式的数字化（主要表 现在服务贸易成本的降低和效率的提升）和贸易对象的 数字化（主要表现在贸易品类的数字化和重塑全球价值 链两个方面），降低服务贸易成本，提升服务贸易效率。 具体而言，一方面，5G、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 区块链等信息技术发展与服务贸易方式各环节进行有机 融合，促进了服务贸易方式的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在 实践中，越来越多的外贸服务企业、政府监管机构采用 智能机器人、智能手机等数字终端，提升了数字技术的 应用，大大提高了服务贸易企业参与全球市场的效率， 较好实现了服务贸易降本促效的作用；另一方面，在服 务贸易发展的过程中不断沉淀相关交易数据，逐步形成 以数据要素为主要特征的服务贸易新模式，使得服务贸 易的产品类别不断丰富，服务贸易交易的范围、广度和 深度得到不断拓展。但从边际贡献来看，数字经济发展 对服务贸易规模扩大的边际贡献更强，这也表明当前我 国数字经济促进服务贸易发展仍处于初级阶段，更多表 现为规模效应。

进一步地，针对数字经济发展对服务贸易扩容提质 的影响进行区域异质性分析，参照国内相关研究对东中 西不同区域的划分标准，再次对模型（1）和模型（2） 进行估计，得到区域异质性估计结果如表4所示。表4 的区域异质性估计结果（模型1）显示，数字经济发展对 东部地区服务贸易发展规模扩大的影响效应估计结果显 著且系数值最大，中部地区次之，西部地区最小，这表 明数字经济发展对我国不同地区服务贸易发展的影响具 有显著差异性。模型（2）估计结果则显示，数字经济发展对东部地区和中部地区服务贸易发展质量（竞争力提 升）具有正向促进作用，而对西部地区服务贸易质量提 升的影响效应不存在。整体上而言，数字经济发展水平 越高，其对服务贸易扩容提质的正向赋能作用越显著。 这一估计结果与客观现实也比较吻合。东部地区省域在 数字经济发展方面走在前列，其数字经济规模相比于中 西部地区明显占GDP比重较高，数字化技术在服务贸易 发展相关的跨境物流基础设施、跨境配送、跨境贸易等 层面渗透和应用更为广泛，为我国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 起到了重要的助推作用。譬如，数字支付技术在服务贸 易中的应用方面，据波士顿咨询（BCG）估算，过去10 年由于我国互联网和移动支付的普及，为我国节省了至 少1万亿元线下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撬动了我国服务 贸易规模的跃升。数字经济的发展在助力我国服务贸易 规模扩大的同时，也较好提升了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质 量），更好促进了我国服务贸易融入全球价值链，并不 断由价值链低端向服务贸易价值链高端演进。控制变量 中对外开放水平对我国服务贸易扩容提质具有不可忽视 的重要作用（其边际贡献最大），但同样存在明显的区 域异质性。设立自贸区明显有利于我国服务贸易扩容提 质，且自贸区的设立不会因为区域差异性而对服务贸易 扩容提质产生异质性影响，这为我国全方位开放实现服 务贸易高质量发展奠定了基础，这也是为什么我国在东 南西北中不同区域设立多个自贸区的客观原因所在。

研究结论及启示

通过本文的研究，得到主要结论包括：第一，我国 数字经济发展对服务贸易扩容提质具有显著的正向赋能 作用，其传递影响渠道主要是基于数字经济发展对服务贸易方式的数字化和贸易对象的数字化实现服务贸易降 本促效，以及扩大服务贸易品类、广度和深度。但相比 较而言，当前数字经济发展对服务贸易规模扩大的边际 作用更为明显；第二，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对服务贸易扩 容提质的影响存在明显的区域差异性。相对而言，数字 经济发展对东部地区服务贸易扩容提质的边际贡献更强， 对中西部地区的边际贡献相对较弱，甚至不存在；第三， 对外开放水平对我国服务贸易扩容提质的影响效应最为 突出，而设有自贸区同样有利于我国服务贸易扩容提质， 且自贸区设立对我国服务贸易扩容提质的影响与所处区 域相关性不大。同时，我国服务贸易发展与经济发展、 居民消费、产业结构等其他因素密切相关，在政策制定 时不容忽视。基于上述研究，得到以下启示：第一，数字经济发 展为我国服务贸易扩容提质创造了有利的条件，无论是 政府部门还是企业层面，都需要大力发展并用好数字技 术的赋能作用，让数字技术全方位渗入服务贸易全链条、 全环节中，不断优化和提升我国服务贸易发展能力，为服务贸易扩容提质做出积极贡献；第二，同时，应该看 到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对服务贸易扩容提质的影响存在显 著区域异质性，其深层次原因是我国区域之间存在的数 字鸿沟问题。政府需要通过差异化施策，加大对中西部 地区数字经济发展的相关投入，提升中西部地区数字经 济发展水平，缩小区域间数字鸿沟，共同助力服务贸易 扩容提质；第三，坚持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持续办好 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不断深化与全球各国的服务 贸易往来，拓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合作， 积极参与RCEP协定和全球服务贸易规则制定，提升我 国在全球服务贸易中的话语权，以更高的开放水平加速 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

参考文献：

1.陈秀英，刘胜.数字化时代中国服务贸易开放的壁 垒评估及优化路径[J].上海经济，2019（6）

2.时小侬，徐维莉.中国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当代 特征、存在问题与发展策略[J].商业经济研究，2020（20）

3.朱福林.中国数字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制约因素 和推进路径[J].学术论坛，2021，44（3）

4.黄彬.我国服务贸易规模和结构进出口现状、挑战 与对策[J].商业经济研究，2022（1）

5.陶爱萍，张珍.数字经济对服务贸易发展的影响— 基于国家层面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华东经济管理， 2022，36（5）

6.文瑞.新发展格局下中国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现 实困境与突破[J].中州学刊，2022（8）

7.王晶晶，郭锦辉.数字化与绿色转型为服务贸易注 入新动力[N].中国经济时报，2022-9-2

8.王佳艺.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影响因素文献综 述[J].合作经济与科技，2022（16）

9.郭梦玲.中国服务贸易现状及提升对策分析[J].时 代经贸，2018（7）

作者:娄源川 单位: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