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3-20 16:2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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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电视;栏目;纪录片;特性
一、“回到眼前”——由远古部落转向现实生活
20世纪20年代初,探险电影一直占据重要地位,安德烈·巴赞在《电影与探险》一文中这样描述当时的探险电影: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即赫伯特·邦丁随斯考特踏上大无畏的探险历程开赴南极拍片10多年后,影片《永恒的寂静》向观众描述了美丽的极地风光,随即,这类影片纷纷问世,并且获得成功。弗拉哈地完成于1922年的《北方的纳努克》一直是其中的杰作。不久,大约由于表现北极地区茫茫冰雪的影片大获成功,一大批“热带”影片和“亚热带”影片纷纷出现……[1]
弗拉哈迪的另两部比较出名的作品:《摩阿拿》讲述波利尼西亚人的生活,《亚兰岛人》描绘爱尔兰人的生活方式,它们都是纪录了离现实生活比较远的“远古部落”的“异国情调”,这一方面源于卢梭的人本主义,他们信奉“最原始的及最少开化的人们是最快乐的,他们也是最不会堕落的一群”,他们认为包括艺术和科学在内的所谓文明,其实是将人类拥有的善良本质毁损殆尽,所以他们更愿意在纪录片作品中展示异域民族的传统文化,歌颂人类在依靠直觉和传统中所学习的技巧来生存。[2]另一方面,当时大众传播还不发达,人们对外部世界知之甚少,以此类内容来组织影片,比较容易激起观众的兴趣,获得较好的收视率。
这是对纪录电影产生初期的题材选择的简要分析,但是当纪录片遭遇电视而发展至栏目化,纪录片的题材选择也在发生着变化。
当人们习惯了在《沙与海》中《流浪北京》,厌倦了在《天安门》前寻找《彼岸》,忽然有一天眼前一亮:咦?邻居大妈怎么出现在了电视上?于是,这种讲述现实生活中家长里短的琐碎小事的节目一下子吸引了人们的眼球,而以收视率为支撑杠杆的栏目纪录片不得不迅速改弦更张,将目光从“天涯海角转到家门口”。
纪录片的极大成功出现在90年代初,当时社会正处于转型阶段。80年代中期以前,平均主义的分配方式让人与人之间变得没有差别,人们只需要了解邻居就可以了解到整个国家。而到了90年代后期,人们已经开始体会到社会转型的种种阵痛。中央电视台原纪录片编导刘春认为,90年代初期的纪录片之所以会取得成功,在于“购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走向商品化的;医疗保险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让大家不再有医疗报销;种种福利制度都是在那个时候表现暧昧性质的转移,开始从计划走向市场。[3]这种人心里的普遍仓皇,引起了个人心里的悲伤。在仓皇和悲伤之中,人们前所未有地关注自己的日子”。所以这段时期的纪录片更像是观众心理的一面镜子:从他人的生活中折射出自己的状态。这个时期的“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类型的纪录片正好迎合了老百姓的这种心理状态。
此外,电视这种传播媒介为受众提供了一个相对私人化的媒介环境,在这种媒介环境中,观众更容易接受那些大众化的、与自己生活密切相关的内容,而传统的那种具有很高的文化品格的纪录片在电影院里收看会更加合适。
所以栏目纪录片创造者纷纷收起长线,把眼光放在自己身边的普通百姓身上,从这些小人物身上挖掘出有价值的东西,再经媒体抛光、放大,在受众群中形成一定的影响。这是电视纪录片栏目化以后在题材选择上的主要取向。
二、“烹制快餐”——由故事转向情节
在叙事结构上,电视栏目纪录片更注重叙事节奏和叙事的情节性。
栏目纪录片都有一定的时间限制,不能像栏目外的纪录片那样为了表现真实而把整个故事过程原原本本地展示出来,尤其是短时长的栏目纪录片营销的就是“情节”,而不是“故事”,它要求在相对短的时间内让观众获得最多、最直接的信息,并尽可能在第一时间内就吸引住观众眼球。“人们不是怀着研究的目的看电视的。他们是在同家人,同朋友一边聊天或一边用早餐时收看电视的”。所以电视的观赏方式是那种追求消遣娱乐的软化和放松的单纯游戏过程。那种单调的长镜头只能被观众的遥控器无情地毙掉。好莱坞的商业制作技巧开始被中国纪录片编导们不约而同地采用:矛盾的展开、线索的缠绕、不懈的追查、谜底的揭晓,解说词迅速进入、主持人频频出镜,可能是一个并不怎么迂回曲折的故事,但在情节的安排上一定要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栏目纪录片的叙事节奏不能过于缓慢。长镜头在栏目纪录片里备受冷落,一是由于栏目时间长度的限制,长镜头虽然记录了生活的原生态过程,但往往太过拖沓,不利于故事的叙述;二是因为长镜头容易让观众产生倦怠感和视觉疲劳。栏目纪录片创作者的制作要求逐渐倾向于“事件必有悬念,而且悬念必须是一个接着一个”。节奏不仅是快慢的问题,而且是与纪录片编导生计紧密相连的商业性问题。
三、“大众口味”——由深刻转向普遍
电视栏目纪录片的立场首先是迎合大众,这与传统纪录片的精英文化视角有很大不同。
我们说电视栏目纪录片有三个关键词:(一)电视;(二)栏目;(三)纪录片。
电视传播是一种大众传播,它的信息可以扩展到整个社会中去,同时,作为一种大众传播媒介,电视与其他媒介相比有一个巨大优势:即声画信息的直观传播。这使得电视迅速赢得了受众的喜爱,而且电视对受众的要求不高,所以电视具有很强的普遍性。但同时,由于电视具有转瞬即逝、不易保存的特点,电视不适合传达深度信息,大多数情况下,人们打开电视只是为了消遣和娱乐——看看情景喜剧、肥皂剧、戏剧、音乐电视、电影、体育报道、智力竞赛节目等,目的是要获得身心放松、心理逃避、享受、愉悦、消遣或诸如此类情趣。[4]所以电视的娱乐本性正力图渗透到所有的电视节目领域,电视节目的深刻性逐渐降低,转而越来越注重大多数人的收视需求。
栏目化则更注重纪录片对大众的效果以及商业影响,追求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相统一。所以在栏目纪录片的创作观念上,更倾向于创作一些为多数受众所喜爱的大众化的片子,叫好又叫座;在题材选择上从远古部落、异域文化逐渐转移到现实生活中的点滴小事、平凡人物;在叙事方式上着重于“讲述一个好故事”,满足人们听故事的欲望,而不是电影镜头语言的尽情展现;在主题定位上更倾向于通过表现平凡生活中的小人物来映射时代的变迁,人们物质生活和精神面貌的变化。纪录片似乎一下子从天涯海角回到了家门口,人们逐渐从纪录片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缺少了一些深度,却增添了一些亲切。
而栏目所固有的拍摄周期,也使得一些纪录片达不到该有的深度,那些获奖的优秀纪录片一般拍摄时间都比较长。有些纪录片甚至拍摄几年、十几年,这些纪录片的深度很大程度上得力于它们的拍摄时间。而栏目纪录片创作者缺乏这样的自由驾驭时间的权利。
中央电视台的孙玉胜说:“检验栏目纪录片的好坏,应该还给大众,而不是创作者自己架设的神坛,把纪录片变成观众看的平淡无奇,而创作者却能从中进行哲学思考的玄学。”
追求大众口味,满足大众需求是栏目纪录片的必然发展趋向。
四、“委曲求全”——由个性化转向标准化
纪录片张扬的个性与栏目化整齐划一的风格存在矛盾。纪录片的生命在于不断地探索创新、在于鲜明的个性特征。风格的多元化和形式上的灵活性对于纪录片的发展至关重要。可是,电视栏目由于具有固定的时长,一定的生产周期,规范化生产,统一的选题定位与风格定位,固定的板块模式,固定的栏目包装,纪录片要想在栏目中生存就必须去适应栏目标准化的要求,这使得纪录片创作者在开机拍摄之前就必须要有一个明确地服从于栏目定位的走向把握,对现实生活素材发展的可能与取向有着明确的态度。也就是说,对现实素材取舍与结构的安排在开机之前就已经完成,创作者摒弃了对影像暧昧潜质无休止的追寻和个人化诠释,牺牲了与观众进行平等的分享交流,力求通过全知全能的叙事结构与“上帝之音”的话语表达来架构影像权威,为受众提供比较单一、清晰的叙事主题。[5]
传统纪录片充斥着个人化的风格和意义表达,传递创作者个性的思考和观察方式,是创作者个性的抒发,叙事结构一般是开放式结构,事件结局和结论不是由作者给定,而是由观众根据作品所提供的事实自行判断、推理、想象。就像任远所说的那样:“纪录片应当省去的是结论,留下的是思考。”可在电视产品极大丰富、过剩的时代,人们的审美感知逐渐麻木,他们逐渐放弃必要的积极思考和主动参与,为此,很多娱乐节目日趋热闹、刺激、搞笑,很多新闻节目也呈现出信息量大、节奏快的特点。这种传播环境,使得大量的栏目纪录片转向了封闭性的叙事结构。因为人们在收看电视栏目纪录片时,更倾向于在十几分钟或几十分钟内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时间、地点、原因、经过和结果,而不是还要浪费脑筋来猜、猜、猜,所以很多栏目纪录片采用封闭式结构叙述故事,将事件结局、结论直接表述出来。任何创作者的个性只能向栏目统一的标准看齐,受众并不想在片子中观看你的个性。
另外,栏目化运作容易培养一批固定受众,对于这些固定受众来讲,他们已经接受并习惯了栏目统一的风格样式,如果创作者一味地要抒发自己的个性,而破坏了整个栏目的和谐性,就很容易使受众流失。所以,在纪录片遭遇大众传媒、被商业化再造之后,不得不委曲求全,做出让步,牺牲自己的个性而成全栏目整体的标准与和谐。
综上,电视栏目纪录片首先是一个电视栏目而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纪录片,它采用纪录片的创作方式,主要运用客观纪录的手法完成对受众的传播,它与传统纪录片的不同之处在于,电视栏目纪录片虽然力图呈现生活的原汁原味,但是它不是自然主义的奉行者,而是具有明确传播意图的劝服引导性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纪录片为符合电视栏目传播特性,不得不对自身进行由内到外的改革,改革的最终目的是赢得受众青睐,完成传播过程,实现传播效果,收获商业价值。
【参考文献】
[1]约翰·格里尔逊.纪录电影文献[G].单万里.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1.25.
中图分类号:G20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862X(2017)03-0151-004
纪录频道的成功开播,优秀纪录片引发的热议,现象级纪录片所带来视觉盛宴及广泛关注,使得纪录片在中国的发展呈蓬勃之势,其中的地域题材纪录片也持续升温,在展现自然风貌的同时,塑造地域形象,提升地域美誉度、认知度和影响力。[1]从传播学的角度进行分析,纪录片传播文化受几个方面因素的影响,首先,地域文化纪录片在文化强国的背景下,对地域文化进行“重塑”和“他塑”;在价值重构的同时,调节社会秩序、保护民族文化基因,联接传统文化和当代社会。其次,地域题材纪录片的创作者们在审视自然风貌、地域文化的同时,发挥着传播文化的现实价值。同时,全新的文化传播环境、媒介融合的变革等因素,颠覆了既有的纪录片创作和传播方式。本文通过对多部国内外热播纪录片进行梳理和解析及访谈纪录片创作团队主创人员,认为地域题材纪录片应从以下五个文化传播方面加以强化。
一、弘扬文化的创作内涵
纪录片的创作与发展,使得纪录片在弘扬文化方面所发挥的作用不胜枚举,党的十以来,在文化战略的引领下,我国的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进入了协调、快速发展阶段,同时推动了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双提升。纪录片人理应创新思维,于细微之处深刻体悟与觉察当下生活现实、周遭发展、文化脉动、精神风貌,记录一个个鲜活的个体、一次次骤然即逝的历史瞬间、一场场猝不及防的惊人转变,于宏大叙事中体现细致入微,从局部真实中梳理整体认知,从现实中体察出本质,做到既弘扬文化,亦能够揭示文化内涵。
随着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发展,大量的农村人口进入城市,作为承载传统文化的重要场所――农村,人口不断削减,传统文化亦随之逐渐消逝。电视纪录片作为视觉媒介的产品,通过议程设置,重新建构现实世界。电视纪录片《记住乡愁》展现了200多个村落,将儒家文化融入镜头并贯穿全片始终,通过纪实、记者互动等方式,关联了传统文化与现实生活。在《城北社区:孝德永彰》这一集中,为了照顾养母,外出打工的李维俊辞职回家这一举动,传达了儒家文化中的感恩教育,传承了“父母在,不远游”优良传统。同时,《记住乡愁》多次宣扬了重归故土、再建家乡的意味,契合了儒家文化中身心安顿的精神慰藉,让人们体会到回归传统村落,既是身体的回归,也是心灵的回归,弥合了城市与乡村之间的文化割裂,唤醒身处飞速发展城市化进程中的人们对传统文化的记忆。
纪录片《河之南》梳理了中国文化的核心――中原文化,记录了这一文化的起源、兴起、发展的历史过程,通过代表性历史人物和事件实现了地域题材纪录片文化寻根的重要价值。纪录片《第三极》摄制组经过500多天的长途跋涉,足迹遍布、青海、四川等60多处秘境,摄取美景的同时,向观众展现了当地居民最朴实、本真的生存方式;充分发挥纪录作品视听语言的优势,促进了边缘文化现象的传播。纪录片《大黄山》摒弃风光片的桎梏,从自然、人文等多角度、全景式展现具象黄山之美,进而揭示了山文化中承载的文化、历史,蕴含的智慧、灵感,深度开掘了山地纪录片创作观念,发挥其作为文化载体的显在优势。纪录片《沙与海》中的牧民刘泽远,他和后代虽然生活在相对闭塞的环境下,但各自都抱有不同的生活态度、生存理念,这些不同均蕴含着浓厚的地域文化烙印、人们对于生存与发展的理念变迁。地域题材纪录影像的表达,通过对环境和人物的记录、重构,关照自然环境的同时,亦联接了人物与自然,提炼并传播了独有的地域文化。纪录片《最后的山神》以冷静的视角,通过鄂伦春族最后的萨满孟金福呈现了其在居住方式变迁过程中的心路历程,记录了大兴安岭地区即将消亡的文化现象。
二、反思文化的创作“自觉”
纪录片如果仅仅反映现实图景、单纯地记录社会真实,是远远不够的。纵观一些优秀的纪录片,“记录”现象的同时,蕴含了思辨和质疑的批判精神,引发观众对现实的反思、对自身行为的反思、对周遭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的反思。先生晚年提出“文化自觉”的理论时说“……要认识自己的文化,需要理解并联接多种文化,进而在多元文化的世界里定位文化……”[2]因此,地域题材纪录片对于文化的反思,体现了其创作过程中的“自觉”。
在以往的论著中,关于纪录片中的“文化自觉”大多停留于“虚构”与“纪实”表现形式的争论中,忽视了纪录片作为艺术作品的创造性,这种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固化了纪录片创作者的思维,于其本身所要体现的“文化自觉”也是相背离的。纪实能够呈现事实,而虚构则能将文化内涵创作性地蕴含于影像之中,凸显区域文化与艺术的张力。其次,在“文化自觉”的理论框架下,不仅要记录文化外观,更要深刻表达其所依存的文化结构;在展现和描绘文化的同时,注重地域文化的时空完整性,以全景的思维构建文化图景,揭示文化内涵。因为,只有“自知”,才能“自觉”。纪录片《纽带》运用历史场景再现的方式,协调兼顾海外汉学者的性质和趣味、中国文化在世界格局中所处的位置、受众对历史纪录片的审美期待等多种因素,是纪录片创作者高度文化自觉的产物。
纪录影片《消失的村庄》中吕氏父子所居的村庄,正如中国若干的偏远村庄一样,成为老人与儿童的留守地,而作为社会中坚力量的青年男女则随着经济大潮奔向城市;而迁徙令的颁布,后代对城市的认同和向往,使村落从物质和思想层面不断衰败直至瓦解。地域题材纪录片以真实的事件,微观的人的视角,讲述了地域因政治、经济的发展而产生的文化、思想的变迁,通过深入记录和旁观审视,更有利于观众透过镜头反思发展着的中国文化。
三、塑造形象的作使命
“一带一路”战略的推行,中国经济和整个世界高度相联。地域题材纪录片的创作者不但展现人文风貌、地域特点,更应该深刻刻画人与经济环境、社会环境之间的矛盾与观念变迁,塑造区域文化图景,探索经济发展机遇。英籍社会学家贝拉・迪克斯在《被展示的文化》中强调:“当代文化展示已经从严肃的官方描绘转向民间。”[3]而纪录片也不仅是顾兹曼眼中的“相册”,更是一张文化名片,一张避免被误读的名片。2010年中外合作的《美丽中国》被誉为一张递给世界的“中国名片”。如果说《美丽中国》是一张中外合作下的“人文地理”名片,那么《舌尖上的中国》则是一张中国自己递向国际的“饮食文化”名片。影片以渗透于中国人生活各个层面的美食为中心,折射了与美食相关的人和事,蕴含其中既是生活情趣,更是人生智慧、生存哲理。只有这样的“名片”越来越多,才能更为客观、理性、多角度地展现出丰富立体的中国。
其次,通过纪录片塑造地域乃至国家的形象,有“自塑”亦有“他塑”。“西方主流媒体在国际社会相对强势地位,因此对‘中国崛起’的形象建构是其塑造中国家形象的切入口之一。”[4]正是由于中国媒体在中国国家形象塑造方面的不足,给了西方媒体更多的机会。《龙的翅膀与爪牙:西方主流电视纪录片对“中国崛起”的形象建构》一文梳理了2005年至2014年主要发达英语国家的主流媒体及知名的播出机构的纪录片对中国国家形象的建构,分析了他者视角下“中国崛起论”、“中国”等观点的建构。撇开观察视角、内容本身的局限,单从诸如《中国人要来了》(The China are Coming)、《中国人如何蒙骗了世界》(How China Fooled the World)、《拜金王朝》(The Ka-Ching Dynasty)等一系列危言耸听的片名中,我们解读到西方主流媒体并未能呈现真实中国,展示中国国家文化所蕴含的应有之义。因此,纪录片应发挥其题材内容真实、在国际传播中的传播力较强的优势,勇于担当讲述中国国家故事、传播中国文化内涵、树立中国国家形象的重任。
发展中的国家、变化中的国际环境,令我们能够客观审慎地记录、呈现、审视乃至传播我们的文化。进入全球化时代,国家之间文化的对话需要更多的平台消除彼此间的误解,达到互通有无的目的。具体而言,纪录片应主动向世界展示真实的中国,在主题内容、表现形式等因素及传播等方面形成自己的风格,成为传播中国文化的有力载体。
同时,纪录片的创作者在讲述中国故事、塑造中国的国家形象的过程中,在尊重纪录片创作的基本规则的同时,还需要把握纪录片传播市场化运作体系,做好充分的市场调研,遵循纪录片市场规律,在技术层面满足国际市场标准,在内容层面继续深耕与打磨创作者的讲故事水平。西方国家的纪录片创作理念与市场化道路日臻成熟,所形成的戏剧性、逻辑性强,兼具娱乐化的同时,给受众以很强的代入感,这些创作规律需要中国纪录片人在不断的交流和学习中吸纳和创造性地运用。近年来不可多得的“他者”视角的纪录片作品《超级中国》在尊重跨文化传播规律之下,能够以悬念的方式揭晓并解读中国的经济、政治发展的多重原因,堪称跨文化传播中的精品之作。唯有讲述精彩的故事,才能实现有效传播,国家的形象在有效传播中得以塑造。
四、构建软实力的路径选择
尹鸿教授认为“提升中国影视文化软实力,需要注重价值观的输出” [5]纪录片《的诱惑》在当时被誉于“散文诗式”的纪录片佳作,但在今天看来,夸张的抒情、空洞的解说不仅难以吸引受众,更难以表达文化之精髓。对于纪录片的创作者而言,摄像机是工具也是理念,是手段也是目的,影像不仅记录文化、表达文化,同时也阐释文化、塑造文化。在媒介环境不断发展的今天,中国纪录片创作与传播在国际市场已成功打开局面,要作为国家“软实力”一个窗口,还需要把握当前时机,加强与海外机构的合作,持续不断输出精品。构建“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也为我国资源的配置提供了更多选择的空间。但是,中国纪录片的创作者在纪录片传播过程中,将获取影展资格及经济利益作为主要传播目的进而迎合西方国家视点,将会失去纪录的品格,遑论“软实力”构建。
约瑟夫・奈认为,“软实力是一个国家的文化与意识形态吸引它通过吸引力而非强制力获得理想的结果,它能够让其他人信服地跟随你或让他们遵循你所制定的行为标准或制度以按照你的设想行事。”[6]《望长城》堪称当时纪录片创作里程碑式的作品。此前,中国的纪录片创作者却习惯于抛弃受众意识,以一种无可辩驳的“宏大”姿态,难以以受众、市场接受的创作思维构建文化软实力。除了技术的发展,《望长城》是创作思维的焕新。创作团队在中日合作中,大胆摒弃观念的窠臼,将《东方老墙》文本、“画面加解说”的桎梏抛出“长城之外”,将直观感性的语言融入恰当的文化传播,堪称彼时纪录片创作的一股清流。纪录片通过视听语言吸引受众,激发其感性想象与理性思考,较之博物馆式的展示,生动而直抵人心,传播面更广、效果显著。然而,纪录片的创作者应清醒地认识到从感性到理性,是认知拓展的必由之路,受众更乐于在视听愉悦、情感共鸣之后,于“润物细无声”之中接受或领悟影片的思想精髓,利用文化的吸引力,实现意识的感召作用。一个民族对其所处环境及文化的认同与共识,形成了这个民族所共通的记忆和历史,借助文化的纽带构建文化软实力。可见,不同时期的纪录片创作,应借助技术手段和艺术观念的发展,协同文化的创新形式,以便更好地构建文化中蕴含的软实力。
五、创新格局下的思维革命
如果说技术和观念的发展使纪录片从“小众”走向“大众”,那么互联网的快速发展,更是以“颠覆”性的飞跃,重构新的文化格局。人人皆可媒体的时代,“传者”与“受者”的概念几近模糊;“草根媒体”平台的涌现,丰富了资源,降低了门槛;利益的裹挟、唯“用户眼球”商业格局,使得文化传播在互联网的思维框架之下,专业化程度瓦解,文化品格终将不保。全新的媒体环境、多变的智能设备、新兴的媒介组织,用户主体意识的强化、信息化进程飞速发展,对于地域文化纪录片的创作者与传播者而言,既是机遇也是考验。传播迅速、便捷、互动性强的优势乃传统媒体无法超越,然而浮躁的传播环境之下,更加需要纪录片的创作者能够以审慎的态度书写文化,以专业的精神传播文化。纪录片《大秦岭》通过逼真的景像还原展示了秦岭文化,并以专业的视角解读地域文化,取得了显著效果。诚然,艺术创作只是手段,而思想性才是文化展示的终极目标。因此,纪录片的创作者应充分发挥纪录影像的具象连贯、生动完整等方面的优势,从对地域人文地理风貌的展示中传播地域文化,建构地域形象,提升地域文化品格。
学者刘洁在《活态:纪录片中传统文化的存续》文章中认为:“……传统文化也是活态的,而不是概念性的现实生活剥离物。……‘活态’已成为我们对传统文化的基本认知。”[7]基于“活态传承”的视野,在地域题材纪录片的创作中,不应止于描述和记录本身,而是在全新的互联网环境下,关照历史与当下、人与周围的环境同时,创新思维,以媒体人应有的专业策略,重构我们的认知。
任何文化都有自身的价值、独创性及存在的合理性,都有自身的逻辑、理想、世界观和道德观,我们对文化的理解,应该联系其所处的时间和空间,纪录片的创作者也应站在全球文化的角度上去认识文化的多样性及合理性。对于地域文化的叙述,是在国家历史的框架中展开的,其选题的范围、创作的视野不应受地域的影响,以一种全局思维,无论在理论研究框架还是在实践创作模式上,耦合当下文化,发挥纪录片这一片种的优势,促使我国地域题材纪录片的创作与传播达到更为理想的境地。
参考文献:
[1]闫伟娜.纪录片影像中的地域文化探究[J].民族艺术研究,2013,(4):3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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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英]贝拉・迪克斯.被展示的文化[M].冯悦,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10.
[4]常江,王晓培.龙的翅膀与爪牙:西方主流电视纪录片对“中国崛起”的形象建构[J].现代传播,2015,(4):102―106
2016年,北京实施《“十三五”时期加强全国文化中心建设规划》,提出了建设长城、大运河、西山三个文化带。长城和大运河的历史文化价值不言而喻,而西山却很少有人了解。“西山文化带的三山五园(三山是指香山、玉泉山和万寿山,五园是指静宜园、静明园、颐和园、畅春园和圆明园)在全国拥有一定知名度,但是大西山却鲜为人知。”中国人民大学文化创意产业研究所所长金元浦说。
发现西山
“西山”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名字,不知道中国有多少座西山,单是见诸典籍、志书的著名“西山”就不下几十座。只要城市西面有山,大家都习惯性地称之为“西山”。那北京的“西山”独特在哪呢?连大型人文历史纪录片《大西山》总导演王淳华都说:“刚接到《大西山》这个项目的时候,团队里的每个人只有个模糊的概念,觉得香山和颐和园就是西山了,曾去那里游玩过。”
王淳华表示,虽然西山不高、不大、也不长,但凝聚了中华文明的精髓,不少中国历史都发生在这里,可以说是一座政治之山。
“北京联合大学应用文理学院位于海淀,很早就开始关注海淀的西山。”北京联合大学应用文理学院院长张宝秀表示,从关注三山五园开始,北京联合大学应用文理学院设有三山五园文化研究院用以研究西山。但随着时间推移发现只关注小西山可能忽略了西山对北京城发展意义、以及对北方中华文明支源的探寻。
大西山,属太行山山脉,北至昌平关沟,南抵拒马河谷,东临北京小平原,西与河北交界,总面积约占北京市域的近六分之一。“西山与北京这座城市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除了三山五园等,这么小的山脉蕴藏了840所寺庙,还是多种民族文化交流的地方。”王淳华说。
王淳华表示,北京市已经提出建设三大文化带,未来大西山可能会成为北京的一张名片。
文化西山
“北京城距西山十至十五里,西山越往远处越显高峻,上有数百年的古庙,从汩汩山泉中流出的清澈溪水,一直流淌进城中的太液池……”林语堂曾在《老北京的精神》里这样描写西山。而西山历来是文人墨客偏爱的地方,也具备着独有的浓厚历史文化底蕴。
“τ诒本├此担西山是北京的文明之源、历史之源、山水之魂,甚至是一个文化象征。”张宝秀说。
说到清朝的文人,纳兰性德家族在西山周边拥有大量的园林,曹雪芹则是在西山下的黄叶村著书《红楼梦》。“纳兰性德、曹雪芹以及顾太清等著名文人当时主要活动在西山附近,形成了不同于南城诗人文化、北城清文化的隐逸文化。”曹雪芹纪念馆副研究员樊志斌说。
除了文人文化,“西山文化带”覆盖了从史前至当代漫长的历史时期,文化遗产十分丰富。“西山的文化非常丰富,据不完全统计,世界文化遗产有3处占到北京市的50%,历史文化名村占到北京市75%。”张宝秀表示,西山的文化遗产不仅数量庞大,也蕴涵着不同的文化。
西山对北京有着其特殊的意义。而且西山文化深厚的历史底蕴,是北京文化的根脉所在。对此樊志斌表示:“文化对人心的安抚、社会的稳定、加强民族的向心力和自豪感等方面有着独特的作用。”
品牌西山
西山的历史文化资源底蕴深厚,但如何统筹发展是个难题,素有“九龙治水”之说。但北京市海淀区文促中心主任叶亮清表示;“‘九龙治水’是目前西山的现状,如果今后能协调、规划得好,未来将形成合力。”
“西山资源丰厚带来的问题是资源点分散。未来在建立全域旅游的主线下,如何把这不同的文化资源组合成有影响力的旅游产品,是值得深入探索和研究的。”张宝秀说。
近几年互联网大会入驻乌镇,使其快速成为知名的旅游品牌,对此中青旅控股股份有限公司首席品牌官、市场推广部总经理徐晓磊认为,西山未来品牌化发展需要借鉴乌镇的成功经验。
“乌镇与周庄等江南水乡相比发展较晚,中青旅通过在乌镇举办戏剧节的方式,让乌镇的传统文化与现代戏剧文化结合并快速脱颖而出,之后随着世界互联网大会的入驻,乌镇成为知名的旅游品牌。”徐晓磊表示,西山无论文化资源还是体量都远超乌镇,未来西山能够做到讲好故事、做好产品以及设计好服务,打造出自己的品牌并非难事。
纪录片
民族文化
平民视点
集体想象
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终于圆了中国人的百年奥运梦想,那一次次升起的五星红旗,一次次奏响的(义勇军进行益>,一次次震撼人心的加油呐喊……久久地萦绕在我们每一人的心中。而因北京奥运而兴起的“奥运纪录片热”不仅是一种历史的显影和定格,更是人们寄托情感和回忆的一种凭借。
从奥运的申办到激情飞扬的赛场,再到赛后的回味,中国纪录片的民族自觉性和社会责任感在这场奥运盛事中再次充分地展现出来。2008年的奥运也是中国纪录片大显身手的时候,借羞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从官方制作机构到民间个人都纷纷加入奥运纪录片的创作中来,表达着自己的奥运激情和梦想。
一、主要创作播局
2008北京奥运为中国体育纪录片创作的繁荣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时机。内容上,从最早表现中国民族文化和国际文化融合的申奥宣传到百年奥运历程的回顾,到中国体育史的大盘点,到中国全面的奥运准备,再到激情飞扬的赛场,最后到赛后永恒的回忆都尽收中国观众和世界观众的眼底。形态上,从非虚构的宣传片到纪录电影,再到大型的电视系列片。整体呈现出奥运宣传片、奥运纪录电影、奥运电视纪录片为主的创作格局,当然也有类似清新小调式的个人独立制作奥运纪录片。2008北京奥运,着实让中国纪录片人酣畅淋漓地表达了积压百年的奥运情怀。
从电影形态来看,奥运宣传片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纪录片,而是非虚构类影片。本文从非虚构类影片考虑,将奥运宣传片也纳入讨论体系之中。2001年张艺谋的申奥片《新北京新奥运>对我国的申奥成功显然功不可没。该片既展现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文化的悠悠情韵,又彰显了今日中国的飞速发展和整个民族激扬的新奥运精神。影片画面剪辑自然巧妙,段落变化鲜明有序,阳刚与柔美有机融合,传统与现代完美结合,中西方文化完美交汇。北京奥运非虚构影片最为靓丽的是5位优秀的国际故事片导演应“国际导演拍北京”活动的邀请,纷纷扛起摄影机为北京的奥运助兴拍摄的5分钟短片。法国导演特利斯・勒孔特的《北京印象》拍摄了蜿蜒的长城,幽静的天坛,曲折的胡同,散步的老人,平静的生活,古老而略显神秘:英国导演达瑞恩・古德里奇的《信念的力量》通过几个立志参加奥运会的小运动员和众多奥运金牌选手的互动,利用电影技巧勾勒出中国人对奥运会的向往与热・隋:意大利导演托那多雷的《重逢》讲述一群由众多明星出演的来自各行各业的学生和退休老教师重逢的故事,期间贯穿着北京的风土人情。伊朗导演马基德・马吉迪的
2008北京奥运作为一件国家大事,纪录电影当仁不让地发挥了它的历史自觉性和民族责任感。从2001年开始中国奥组委便委托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顾筠导演摄制一部反映北京奥运会筹备过程的纪录电影。摄制组跟踪拍摄历时7年完成影片《筑梦2008》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前夕上映。影片围绕“鸟巢”的建造,以四条线索分别展开故事。影片虽然题材宏大,但却以温隋的平民视角展开,在“一点四线”的交织展开中,刚与柔相济、力与美相融,处处透着暖暖的情怀。之后,顾筠还执导了《圣火传递在北京》(2004)和奥运官方电影《永恒之火》(2010年8月8日将正式上映)。作为奥运官方纪录电影的《永恒之火》显得更为大气和宏阔。影片采取了平行蒙太奇和交叉蒙太奇的叙事方式,突破了以往奥运官方电影总是将镜头对准赛事,而是从2008年3月雅典采集奥运圣火开始,一直延续到8月底北京奥运会闭幕。另一部重要的北京奥运电影是由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郑斯宁编导的一部文献纪录电影,影片讲述了中国百年的体育史和百年的奥运奋斗史。全片采用了发散式的叙事方式,从奥运会的发源地和瑞士洛桑的国际奥委会总部展开叙述,表现奥林匹克运动会对中国体育的百年影响,细数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关于中国百年体育生动的历史细节和极为珍贵的影像。
在今天这个以电视为媒介中心的时代里,对2008年北京奥运会这样空前的民族盛事,中央电视台着实进行了几番重磅出击,凸显了中央电视台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和恢宏的大台风范,单10集以上鸿篇巨制的系列纪录片就有8部左右。还有其他地方电视台以及国内外影视公司的大量创作。北京奥运电视纪录片以赛前和赛后为分期。赛前奥运电视纪录片一类是面对国人进行中国体育和奥运会普及和热身的影片,主要有
二、民族文化的裹选
2008年北京奥运会对于中国人民来说有着许多特殊的含义,它意味着中华儿女百年奥运梦的实现,意味着中国体育的从无到有、由弱及强,意味着中国的综合国力的提升……它还是中国民族文化与世界其他民族国家文化的一次大交汇,是中国民族文化走向国际的一次大亮相。因此,在北京奥运影片中,民族文化必然成为众多影片的集体表达的选择。
在张艺谋的《新北京新奥运》和“国际导演拍北京”的5部影片中,民族文化成为影片最集中的共同气质。万里长城、故宫、天坛、舞龙、太极、京剧、大鼓、风筝、古玩、书法、胡同、
“鸟巢”、中国红等这些民族文化元素近乎符号化地以各种形式高频出现在各部影片中。《新北京新奥运》中酣畅淋漓地以中国红、长城、故宫、天坛、舞龙、太极拳、大鼓等华丽的影像高昂的节奏高调地诠释着”新北京新奥运”的涵义,但影片中少了份对普通人的关注。民间即兴之作的奥运宣传片《盾》(导演赵春梁)的镜头则完全对准了普通老百姓,影片的拍摄地主要选择在中华民族标志性的建筑物――天安门。但影片的结构较为松散,相对而言画面欠精良。
而国际导演的影片《北京印象》、《飞扬的五环》、《信念的力量》、《重聚》、《品 味北京》则体现了每位导演个人眼中的北京,中国的民族文化在这些“旁观者”眼中“皆着我色”,或古典、或神秘、或温情、或厚重、或希冀、或时尚。他们尽情地体味着表达着自己心目中仪态万方的北京和激动的奥运情怀。《信念的力量》的导演达瑞尔・古德里奇说,“北京是一座非常精彩的城市,既古典又现代,我在其中能感受到这座城市因奥运而生的那些有力的细节,能看到人们对运动所呈现出的那种无限热情。因为体育也是充满热情的,也是令人非常激动的,就像北京本身一样。”
在奥运纪录片中针对不同的观众民族文化的表达也不同。在主要面对中国观众的纪录片中,民族文化很大程度上内涵于民族精神之中,而民族精神又通过民族文化的方式呈现出来。中央电视台制作的365集的大型纪录片《传奇奥运》(总编导康健宁)以中国人的视点,分别从环境、和谐、种族、宗教、和平、友谊、妇女、科技等不同的角度,对奥林匹克运动的历史进行了全面的梳理,民族精神成为建构影片和取舍那些奥林匹克运动史上鲜为人知的人物和事件的准则。在大型纪录片《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中通过纪行的方式,以举办历届奥运的21座城市以及国际奥委会总部所在地瑞士洛桑的体育文化与城市地理作为支点来结构影片。其中《同一个梦想――奥林匹克与中国》主要展现了奥林匹克文化和中国现代化进程的碰撞交融,也是中国民族文化与世界文化的碰撞和交流。影片包含了很多在国内尚属第一次公开使用的珍贵影像资料。《我们的奥林匹克》(导演张朝夕)是中央电视台奥运频道与中国奥委会联合制作的10集大型系列纪录片,在北京奥运会召开前夕集中播出。影片以人物故事命运的变迁为依托展现了百年奥林匹克运动史在中国的发展,体现了“奥林匹克影响中国,中国丰富奥林匹克”的主题。还有央视新闻频道在奥运会开幕前播出的介绍鸟巢的设计和建造的6集系列片《鸟巢》(编导鹿敏),影片记录了鸟巢的建造过程,多视点多角度表现了融合中西民族建筑文化精荤的鸟巢以及在建造过程中生动有趣的人物故事。其中第2集”红”非常细致地讲述了中国红在鸟巢设计中的意义及其集中体现着中国民族文化。
在中国奥运电视纪录片中,还有一些影片主要是让世界观众因为北京奥运而了解中国民族文化和中国为迎接奥运所做的准备的。这类影片以《北京,你准备好了吗,》为代表。这部中美联合制作的13集电视纪录片,每集约30分钟,本片旨在向美国观众介绍一个新时代的_中国,其中包括中国的民族文化、风俗习惯、餐饮娱乐、购物、夜生活、乡愁、民族自豪感等。影片通过美国DBS主持人玛丽・文德莎(Mary’Windishar)的视角,关注北京筹备2008年奥运会的进展情况。通过现场拍摄和生动采访,传达了中国人期盼奥运的热情,揭示了2008年北京奥运会将是一个准备充分的精彩盛会。
“该片在奥运会开幕式前已在美国44个州的416个公共电视台和47个有线电视台播出,进入美国88%的州际电视市场。”
三、平民视点的叙事
北京奥运作为中华民族的盛事,这是个非常宏大的纪录片创作题材。崇高、庄严、宏阔、浩大几乎成为它的必选词汇,而2008北京奥运纪录片整体上呈现出一种平民视角和对普通人物命运关注的脉脉温情。这种关注和温情显然直接拉近了影片与观众的距离,也契合了真正的奥林匹克精神的内涵,也是中国官方制作纪录片彻底放低姿态,亲近普通百姓的一次大演练。
北京奥运热身纪录电影《筑梦2008》是中国奥运纪录片“平民视点”的典范。影片围绕一座建筑“鸟巢”和4条线索展开故事小体操运动员的故事、刘翔的故事、特警的故事、高大妈一家的故事。鸟巢的建造讲述了从蓝图到落成中设计师等人物的努力和付出,展现小体操运动员跟苦训练的同时,影片以大量的笔墨表现那些小女孩们的笑容和泪水,以及她们与朝夕相处教练的亲情和念家之情:对刘翔训练的探班性质的随机访谈也是亲切有加i特警的故事突破了人民警察威武雄姿的固定表情,而是将他们也还原为普通的人,表现了在鸟巢执行安保的这群特警在训练中的艰辛、畏难和克服,最后成长为鸟巢最坚实的守护者;高大妈一家三代的故事表现了普通老百姓对奥运的理解和支持,从高大妈对为建鸟巢拆迁心存块垒到孙女的出生成长,最后她和儿媳妇都成为奥运志愿者。整部影片表现了2008年是中国普通老百姓犹如孕育新的生命样孕育着梦想,暖暖的温情流淌于观众的心田。
相比《筑梦2008》,《永恒之火》尽管题材表现更为宏阔,但影片打破以往的奥运官方纪录片基本完全聚焦于奥运赛事和获奖情况的做法,而是花了近三分之一的篇幅来表现中国、德国、美国、牙买加、埃塞俄比亚、伊朗等四大洲六个国家的运动员为争取参加北京奥运会和备战奥运鲜为人知的个人故事。赛前对这些运动员个人命运和故事的关注使得在影片后面的三分之二篇幅中,观众在集中观看比赛时,已经超越了仅仅对竞技和结果的关注,而是饱含着对运动员的情感一起参与到激烈的比赛中。影片在表现奥运赛事的同时,善于把握运动员的心理及幕后的故事,如横空出世的博尔特与落寞而归的鲍威尔之间的竞争与纠葛,退赛前的5分钟里刘翔到底经历了什么等等。影片将宏大的民族激情内含于个人的命运和故事中。与其他奥运官方电影相比,该片的显得非常厚实和温情。
文献纪录电影《加油中国》的叙事同样注重表现运动员作为普通人平常心的故事和细节,如“美人鱼”杨秀琼参赛前的心声、“海归”马约翰的英语论文“中国需要体育,就像一个结核病者需要治疗一样”等等,在这些鲜活人物故事的背后,观众却会强烈感觉到中国人的炽热奥运情怀。尤其是影片结尾亲切深情的歌曲“为了你,我愿意”胜过了一切气势磅礴的高调。
2008北京奥运纪录片普遍渗透着暖暖的人文情怀和对普通人物情感和命运的关注,即便是在展现奥运场馆建造的系列片《鸟巢》中也表现了从设计师到普通建设施工人员等各种人物折射的情感和社会问题,“我们把鸟巢当一个人物来拍摄,展现人性化的一面。”在北京奥运会刚刚结束后央视推出的10集大型纪录片《一个城市的奥运记忆》。影片分别为、、《温暖・奥运》、《智谋・奥运》、《快乐・奥运》、《平安・奥运>、、《韵・奥运》、《色彩・奥运>。影片重新回放和深度开掘了16天来北京奥运赛场上发生的焦点事件和精彩故事,主要以人物故事为叙述线展现了北京奥运带给人们无数的感动、激情、梦想、遗瞧、快乐。而《我们的奥林匹克》导演说影片“努力想要表达的不是竞技,而是参与;不是体育,而是人生。”“影片努力达到每一个人在其中都能看到自己,或者是成功,或者是挫折,或者是辉煌,或者是黯然,但是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你能看到,那就是梦想, 一个关于生命的梦想。”
在“国际导演拍北京”的几部影片中,意大利导演托纳多雷的《重逢)以一群来自各行各业的老同学与已经退休老教师相逢的故事来表现礼仪之邦北京的浓浓温情。影片情节安排丝丝入扣,画面色彩丰富,人物性格刻画传神,让观众感受到北京浓郁的人情味。以拍摄儿童题材见长的伊朗导演马基德・马基迪的(飞扬的五环>以百年校庆的北京为背景来讲述一群孩子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影片多采用仰角镜头来表现那些象征未来希望的孩子们,正是这些孩子们和充满朝气和动感的年轻人使古老的北京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可以说,2008年的北京奥运纪录片是为普通人物书写的一部关于这座城市和奥运普通人的影像历史。
四、奥运集体想象的表选
北京奥运,从2000年申办至今,针对它的各个方面进行同步历史纪录成为中国纪录片的一个热门选题。从早期的宣传北京,到对于中国体育历史和百年奥运历史的梳理,同步纪录中国关于奥运场馆的建造、各方面的精心准备和进程,再到激烈的赛场和热点人物,以及赛后的盘点和文献价值的深度开掘。在所有这些影片中,都涌动着我们民族对于奥运的集体想象。
这种关于奥运的“集体想象”是指把奥运作为作为一种可以反复阅读的文本,它令人充满幻想、热望和体验。在这种奥运的集体现象中。集体与个人的意义被重新创造,从而形成新的身份认同。在奥运宣传片中,张艺谋的对于奥运的想象是代表着一个民族对于奥运集体的梦想和渴望。影片中,北京从一个具有悠久历史文明的故国发展为具有现代奥林匹克精神的大都市,突出强调了一个民族身份的现代性演进和新的奥林匹克精神的认同。“国际导演拍北京”的影片《北京印象》、《飞扬的五环》、《信念的力量》、《重聚》分别表达了他们对北京这个曾经的历史故都身份变化和文化传承的发现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