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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10.3969/j.issn.1002-6916.2012.15.007
无论是对个人或是群体,身份的确立是其存在的前提,文化身份问题直接关联着发言者的文化立场,决定着言说的整个意义体系。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香港形成了独特的本土文化,“传统中原文化作为母体文化,一直在香港文化中占据主流地位;随着英国的殖民统治,西方文化作为一种强势文化在香港登陆;离香港最近、较少受到儒家正统文化规范和约束的岭南文化也在两种文化的夹缝中悄然推进。”[1]从根本上来说,中国传统文化对香港电影的影响是最为深刻的,依然具有最深刻的民族文化底蕴。
在香港被殖民统治的百年时间里,被定义为一个“没有历史”的地方, 港英政府对香港进行的是“去中国化”和“去英国化”的管理。 但随着“九七回归”的到来, “中国人”的身份被确定。“1997年7月1日”这个时间点,是否会中断香港人内心深处一以贯之的时间体验和历史观念,从而产生对身份的迟疑和怀疑?在1997年之前,香港影坛便涌现出了一批执着于“身份”的电影,诸如《阿飞正传》、《胭脂扣》、《甜蜜蜜》等,已经开始表征出香港人对自己文化身份的纠结以及对于“97”到来的迷茫不安。香港电影人“后九七”的香港电影,无奈而执着着表达着一个“回忆和失忆”的命题,呈现出一种无奈、怀疑、缺失和宿命论的精神特质。
人类的时间体验与历史感知由文化建构并经由文化而获得,不同的文化对时间有不同的体验,时间则在不同的时空中被赋予不同的价值和意义。如果把时间划分为均匀的单元,代表人们所渴望的“完整性”和“连续性”;而当这样的“完整性”和“连续性”被打断之时,身心的和谐便扰,便会产生“时间裂缝”[2]。在一种充满着焦虑和浮躁的集体无意识之中,香港人经历了一场个人与时间的“差时症”,这种独特的精神体验和文化状况,自然也会呈现在这一时期的香港电影里。
但随着CEPA的 签订,“内地香港两地合拍”已经成为港片生产的主要方式,“港产合拍片”逐渐成为香港电影的一种新的生存方式。从这些年的港产合拍片来看,此段时期的香港电影大多已经不再纠结于“身份”问题,但是同时再次遭遇了“身份”的尴尬:诸多作品在港片和国产片之间飘忽不定,淡化本岛生活气息,迎合内地文化理念,香港形象渐渐模糊。“港片不港”是我们这群看港片长大或成长起来的观众的普遍感受。
2007 年是十周年的嘉年华。香港老、中、青三代导演合力推出了《老港正传》、《女人本色》、《每当变幻时》、《醒狮》、《男才女貌》、《姨妈的后现代生活》等多种类型的港产合拍片。这种刻意地追求“献礼”的影片,诸如《老港正传》、《每当变幻时》,明显地显示出了香港人在努力地向“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香港人”的身份的靠拢。
现在的港产合拍片呈现了多样的空间:有本城,有异国,还有大量的内地景观。香港的本土动画《麦兜的故事》,承载了一代香港人的共同记忆,是一部香港人的童话寓言故事,而2009年最新的一集《麦兜响当当》,故事的视野已经从港岛延伸到内地的武汉、重庆、上海,结局一样有淡淡的哀伤感人,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它的“港味”越来越淡了。另外,一些香港导演直接讲述发生在内地的故事,这样的内地空间与香港没有任何关系。张坚庭的《合约情人》的空间外景是北京和佛山,马楚成的《男才女貌》的浪漫爱情发生在云南大理,许鞍华的《姨妈的后现代生活》把故事放在了上海和鞍山,《全城热恋》的发生地是在香港、深圳、北京、镇江等,这些合拍片在外观上与内地国产片已经趋同。
并非说港片不能到内地取景或者讲述发生在内地的故事,而是说影片不可没有来自香港的观看视点,对于“港片不港”的现状,杨远婴老师已经提出:合拍是一个拍摄模式,确实也具有某种内在制约。但对于香港电影来说,只有真正反映香港的神韵才能维系并再创优良业绩。港产合拍片应该为香港电影人呈现“香港”带来更多的契机和更大的平台,而不能因犬儒的迎合和短视的投机消损自身的品质和魅力。[3]
众多观众和一些学者认为的“港味”的缺失,其实是随着香港的回归和合拍片的兴起,所必须经历的一个磨合期。香港其实也出品了众多“味道纯正”的影片,如2008年许鞍华导演的《天水围的日与夜》、2009年罗启锐的影片《岁月神偷》、彭浩翔的《志明与春娇》、2010年的影片《72家房客》、2012年的影片《桃姐》都是描述香港人生活常态的优秀影片,那种影片中的从容与淡定,从某种程度上说,印证了香港人现在的生活心态——不管时局怎样变换,香港人也好,中国人也好,人们还是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当我们的目光再随着时间而流转,转到2009年陈德森的《十月围城》、李仁港的《锦衣卫》、马楚成的《花木兰》,2010年徐克的《狄仁杰之通天帝国》,2011年的两部玄幻片《白蛇传说》和《画壁》不难发现,香港对于内地或者说是我们共同的“文化模式”已经非常地“认同”,陈可辛导演在制作《十月围城》时说,“我们要去香港化,去作者化”;花木兰为国家舍弃小我情感,愿意献出生命的民族意识,也正契合了当前导演对国家意识和身份认同的思考。
也许你还怀念着那些独特的城市景观,也许你还记忆着那些快意恩仇或天马行空的故事,那些伴随着我们童年的港片。但是时代在发展,时局在变化,港片某种“形式”上的变化自是不可避免,也正一步步印证了香港人趋向于“中国人”的文化心理认同。回首1997,也堪堪不过十余年,迟疑有过,困惑有过,磨合期慢慢磨合,最后心态渐渐趋于平常和平静。也许现在的港产片或者合拍片还存在诸多问题,但是实践也在向看官们证明,中国的电影水准和工业水平都在渐变着提高。世人们的心态总是有些浮躁,对待新生的事物,也并非总是友好,而新的天才和新的创造,需要包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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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杨远婴、丁宁. 香港电影的北进想象[J] . 当代电影 2007,
[4] 赵卫防. 变与不变——论30年来内地因素对香港电影的影响[J] . 当代电影 2007,
随着现代人生活节奏的加快,闲暇时间也越来越“细碎”;“快餐文化”也随之应运而生。[1]这也促使微电影在仅数年间,便在网络、新媒介的推动下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中国,其影响力已远远超越了传统电影和广告。微电影受其门槛较低等因素影响,导致剧本创作、角色塑造、拍摄技巧、后期制作等方面均无法得到有效保障,进而也导致目前微电影的质量良莠不齐;尤其是在艺术创作方面,尚存在作品制作粗糙、无深意以及一些基本的影视语言、叙事手法等的运用均不理想的情况。[2]本文则结合相关理论来对微电影的艺术创作进行系统的阐述,以期为我国微电影艺术创作及未来发展提供一些参考。
1微电影艺术形式剖析
微电影作为一门视听艺术,其给予受众群体的第一印象就是形式,只有形式能够吸引更多的受众群体,受众群体才会去关注、聚焦微电影的内容。微电影与电影是相关的,其都是通过形式与内容来吸引受众群体的观看行为,这也是传统影视艺术的最终目的。因此,微电影创作者只有了解、掌握微电影的艺术表现形式才能在微电影创作过程中形成自己的艺术风格,并将真正的创作意图在微电影中表现出来。微电影的艺术形式可分为内在形式与外在形式。首先,微电影艺术的内在形式。微电影艺术的内在形式就是其创作内涵的最高要求;也是其塑造、形成微电影艺术的价值与精髓所在。因此,微电影艺术的内在形式也就是引发观众心理活动并引起情感共鸣来表现出微电影的主旨、内涵以及社会价值。[3]其次,微电影艺术的外在形式。微电影艺术的外在形式就是借助影视艺术形象来传达、表现的技术手段、语言特色以及结构技巧等。由于艺术作品本身往往是内外形式紧密结合在一起,并通过自身的艺术形式来表现其内涵的,微电影也同样如此,因此微电影艺术的外在形式主要涵盖了微电影的艺术结构、艺术语言、表现手法、表现体裁等几个方面。
2微电影艺术创作方法
2.1艺术创作方法的多样性
众所周知,传统电影的艺术创作方法是迥异的,是因人而异且多样化的。同样,微电影艺术创作的手法也因人而异,不尽相同;受微电影特征的影响,其艺术创作方法也尚无具体的、统一的创作规范,更没有具体的创作模式可以遵循,只能“借鉴”他人;这也是我国电影与好莱坞电影独具的创作模式和规律之间的差异。目前,我国微电影的门槛较低,平民化发展势头强劲,其创作者的创作思维、创作能力、艺术水平良莠不齐,同时,其在微电影创作过程中所运用的创作方式、表达技巧也不尽相同,这也直接导致微电影艺术创作方法具有多样性;其在微电影中所运用的表达方式与艺术技巧往往差异巨大。
2.2艺术技巧的个性化
微电影创作者往往是立足于自己的艺术修养之上,运用适合于自己的创作技术与方法进行微电影创作;因此,微电影创作艺术技巧也具有较强烈的个性化风格,这既与微电影创作者自身的理论修养、艺术修养、创作技巧、实践经验有着密切的关系,也与其选择的创作风格有着直接关系。另外,微电影在进行艺术创作过程中,既要对生活原素材进行艺术升华,又要让微电影作品的表现内涵高于生活,使之可以对原素材的表现得到更高层次的艺术升华;这种高层次的艺术升华则与微电影创作者自身对生活、对素材的理解能力有关。正是这种“理解能力”的差异,也直接导致微电影创作者在微电影整体艺术创作、处理过程中,其所表现出来的艺术技巧出现了更大的差异化,进而也产生了更多的艺术效果。
3微电影的叙事特征
叙事是微电影的核心。由于微电影与其他文本类叙事存在差异,微电影利用现代媒介材质运用光与影刻画出的光影运动更加生动、形象、立体、多维;其叙事也是一种多时空的综合运动艺术。因此,微电影的主要叙事特征有以下几方面:
3.1叙事方式
不同类型的微电影其体现出来的叙事方式也不尽相同;而不同的创作者所选择的叙事方法也是迥异的。同时,由于微电影的叙事方式既没有统一的、明确的标准,也没有严格意义的规律,这也直接导致微电影在创作实践以及叙事方式选择上可以不断地创新。微电影势必要以“内容”取胜,其叙事内容往往也具有“较高”的碎片性与海量性。由于微电影的叙事时间相对较短,因此微电影更适合“开门见山”的叙事方式。另外,一些微电影的创作者还借鉴了传统影视的叙事方式,如以一个简单却没有结尾的故事为叙事铺垫,进而引出微电影所欲表达的主旨。也有一些微电影创作是按照主题、思想去进行叙事的,以进一步突出、提示主题内涵。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叙事方式,均要求微电影的创作者在实际创作过程中,通过不同的叙事方式来突出主题、思想,让受众群体可以明确微电影的主题与思想内涵,并在创作过程中发挥出个人风格或艺术风格。[4]
3.2叙事视角
叙事视角就是用于叙述故事(或事件)的角度。微电影创作者的叙事视角的选取则完全取决于微电影创作者的个人意愿,而并非是受众群体的意愿。因此,从人称角度而言,在微电影艺术创作过程中,其叙事视度的选取,可分为创作者自身视角、受众群体视角以及旁观者视角进行叙事。微电影创作者自身视角(即第一人称叙事方式),多为创作者将自身形象诉求投诸微电影中的某一人物身上,借助该人物来表达自身的情感诉求,并向观众讲述自己的思想、情感体验或经历等。这类叙事视角多被青年人所运用,以展示其内心思想、感悟等。受众群体视角的运用往往受到受众群体地位的影响,如受众群体的地位越高,微电影创作者则多会运用受众群体视角去获得更多的受众群体的认同。而这类叙事视角多以平民大众的心理需求去进行相关的故事建构、人物形象塑造,进而满足更多受众群体的需求,并能产生更广泛的社会效应。旁观视角属客体叙事角度,该叙事视角也是一种多种视角的综合,既可以将上述两种叙事视角加以混合运用,也可以融入其他元素进行叙事。微电影创作者往往会利用旁观视角来营造出更多的叙事情绪,以增强故事的吸引力。因此,此类叙事视角往往被一些更具创新意识的微电影创作者所使用,以提升微电影的艺术创作效果。
3.3叙事结构
微电影的叙事结构应遵循二元对立结构理论,通过二元对立的结构性来突出微电影在叙事过程中的效果。另外,微电影的叙事结构也应在保持整体叙事结构的基础上不断进行创新,通过对叙事结构的改变来进行合理取舍,使微电影的叙事结构更具多元化,更能体现出二元对立的结构。
3.4叙事风格化
微电影在其发展过程中,也在不断地进行叙事风格的创新;并通过创作实践不断地进行积累。而微电影叙事风格化既要立足于各种艺术创作手段的风格化,还要在创作集体、团队中逐步形成自身的“风格”,使得微电影无论在影片叙事、艺术表现等方面均形成个性化与风格化的特征,最终延展至微电影整体艺术创作过程的风格化。
4微电影视听语言特征
4.1镜头语言特征
微电影是由画面和声音共同组成的,通过镜头语言之间的组接来构成整部微电影作品;同时,还要符合、满足微电影传播平台的互动与便携等特性。因此,微电影的镜头语言也具有自己的特征。首先,多为中、近景和特写镜头。受微电影创作者的资金、技术水平以及内容等因素的影响,其多以生活中的小事、平民化内容为主题;而微电影的创作者也多以细微之处来打动受众群体的心,因此,其中近景镜和特写镜头的运用往往要较大全景、远景更具优势一些;另外,受播放终端大小限制,一些大场面的宏伟气势也无法表现。相反,中、近景和特写镜头恰恰更有利于对信息加以准确表达与集中,进而更易突出微电影的核心内容。[5]其次,浅景深镜头。由于微电影的受众群体多在移动终端上进行播放、观看,其镜头内所容纳的信息量有限,因此,浅景深的镜头更易紧紧抓住受众群体的视线,通过镜中上的“焦点”,也更易进行信息的精准传递,进而达到提升受众群体兴趣的目的。第三,字幕运用的多元化。微电影中的视觉语言中还涵盖了“字幕”;由于微电影自身的时间较短、碎片化信息较多,因此,这促使字幕有了“大展手身”的空间。同时,微电影中的字幕也是画外音、音乐之外,将碎片化信息、情节加以有效连接的载体,同时,也承担着时空转换、突出画面冲击力的作用;进而也可以进一步发挥突出、深刻表达影片主旨的作用。
4.2听觉语言特征
首先,声音构成简单。微电影受自身特征影响,其无法在制作过程中运用较复杂、庞大的声音构成;且往往在拍摄过程中还会去掉同期声。因此,微电影的声音多会采用对白、独白、旁白或是解说词来完成相关信息的传递。其次,音乐与画外音的运用。受微电影后现代化与非线性叙事方式的影响,其影片往往会出现大量的非连续性的碎片化信息,其叙事视点也常常发生变化,时空交错感也较为强烈。因此,微电影往往会采用音乐、画外音将“碎片信息”加以连贯、铺垫,进而达到消除时间与空间的断裂感的目的。
5未来展望
微电影未来的发展必然要接受时展的推动与洗礼,促使其在诞生、迅猛发展的同时,受到其在社会背景、技术发展与受众群体的影响。因此,我们也要将其置于发展的背景之下去管窥其未来的发展走向。[6]立足于微电影发展本身,其既是一种新兴的艺术形式,也是技术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同时也是张扬民族文化、提升时代价值观的一种有效途径;也是各种商业、公益传播的有利渠道。因此,微电影也应与其他文艺精品一样,通过微电影的精品创作,不断追求艺术性,通过完善、推进微电影的创作精品化体系来进一步推动我国微电影的健康发展。同时,我们还要进一步加强微电影品牌建设。目前,很多品牌性的商业内容已经消然注入微电影创作之中,并在传播商业内容的同时,也在不断推动微电影的发展;因此,我们应借助一些品牌商业机构、借鉴好莱坞电影的品牌建设,来促进微电影的品牌化发展之路,真正推动我国微电影的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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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英文电影融文本、图像、语音于一体、汇集听觉和视觉于一体,,可以为学生创造一种轻松愉快的真实的语言环境,是开展英语听说教学的重要素材,能激发学生进行英语学习的兴趣,有助于提高学生听力和口语水平。
应用型本科院校中的教学往往都偏重于专业课的技能实践教学,对于像英语一样的文化基础课程所投入的教学时间和精力都相对较少,而英语交际应用能力对于学生将来的实习就业却是至关紧要的一个技能环节,视听说则是打开英语应用大门的钥匙。传统的听说教学中,教学材料不够真实,训练形式单一,教学效果并不理想。面对应用型本科院校学生英语基础普遍较差,听说能力薄弱,学习积极性不高的现状,为了让应用型本科院校学生能在相对较短的学习时间里,有效提高听说能力,满足用人单位对学生英语应用能力的要求,把英文电影引入听说教学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教学方法。
一、原声英文电影应用于应用型本科院校英语视听说教学的优越性
1.为学生提供真实的语言学习场景,有助于学生英语听说能力的提高。学生只有在真实的语言环境下进行信息的输入,才可以获得高效的语言输出。英文原声电影中,不但有纯正地道的英美口音、本土化语言,还有丰富的符合英美国家文化的口语词汇,学生在观看影片的过程中注意力高度集中,预测故事情节、竭尽全力捕捉影片中的话语内容,并在潜移默化中吸收内化单词短语的用法、地道的句式句型英文表达方式,渐渐地养成用英语思维的习惯,同时了解英美国家的文化习俗。
2.内容新颖且丰富多彩,有助于激发学生的英语学习兴趣。英文原声电影不但题材丰富,可以满足不同学生的要求,而且画面优美、故事情节环环紧扣,吸引学生的注意力,激发学生的探索欲望和好奇心,为学生提供了一个轻松学英语的氛围,提高学生学习英语的热情,使学生在非常自然的状态下学会地道的语言,减少了学生对英语学习的畏惧心理,提高教学效果和学习效率。
3.影片中渗透着西方文化,有助于学生了解中西方文化差异,提高文化交际能力。无论是任何题材的英文电影都会从各个方面展示英美国家的生活状况、思维方式、历史文化、风俗习惯,这种中西方的差异是学生在英语学习中的一大障碍,也是学生通过书本学习无法真正了解到的一部分内容,通过观看英文原声电影,学生可以更加直观地感受了解有关西方文化的方方面面,感受中西方文化的差异,从而提高跨文化交际能力。
二、应用型本科院校英语视听说教学中英文原声电影的选择
英文影片欣赏是学生在英语学习的征途中最乐意做的一件事情,针对各种题材的影片琳琅满目,如何选择适合教学且满足应用型本科院校学生英语学习需求的影片是原声电影教学的重要环节。
1.内容积极向上、简单易思考。首先作为教学取料,影片的内容一定要健康、积极向上,具有正面的教育意义,从而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其次为应用型本科院校学生英语视听说教学所用选取的影片一定要内容简单易思考,并且最好与学生专业有一定的相关性。
2.利于激发学生对英语的学习兴趣。步入大学生活的学生,心智已经成熟,对影视欣赏也有了自己的偏爱,因此在影片选择时一定要针对学生爱好和心理特点进行选材,有利于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例如“时尚女魔头”“律政俏佳人”“冰雪奇缘”等。当然考虑到应用型本科院校学生英语的词汇量水平,在教学过程中应尽地选择动画片进行视听说教学,例如“雪狗兄弟”“料理鼠王”。
3.影片语言难度适中、语速适中、发音清晰。在为应用型本科院校学生选择影片时,要考虑影片中的语言难度是否适中、语速是否适中,发音是否清晰。如若语言难度太大,超出了学生当前的英语水平,学生就会出现听不懂或者听懂了也不明白什么意思的情况。如若语速过快的话学生反应不过来,不能很好地接受影片内容信息,无法进行学习内容、语言知识的内化吸收。如若发音不清晰也会影响学生后期的模仿电影对白练习,进而影响学生的语音语调的改善。
4.影片语言丰富、贴近学生生活。影片内容还需贴近学生生活,并且具有丰富的英语语言,例如影片“律政俏佳人”,讲述时尚美女学生努力奋斗考入哈弗法学院,并在哈佛法学院拼尽全力学习生活的故事。影片不但讲述着大学校园里面的爱情、学习和生活,更是一部校园励志片,贴近学生生活、语言表达丰富,深受学生喜爱,是应用型本科院校视听说教学的好材料。
三、原声英文电影在应用型本科院校英语视听说教学中的教学过程设计与应用
应用型本科院校英语教学中,听说教学是主要模块之一,借助英语原声电影来进行视听说教学,不但可以激发学生学习英语的兴趣,还可以为学生提供纯正地道真实的英语学习情境,让学生在自然的状态下学习地道语言并且高效输出,同时感受中西方文化差异,提升跨文家交际能力。本文以“律政俏佳人”为例,探讨应该用型本科院校英语视听说教学的实践应用。
1.观前准备。原生电影视听说教学前,首先将已经选好的影片截段的文化背景知识进行导入,同时介绍重要词汇、俚语及常用表达方式,帮助学生扫清语言障碍,然后针对影片截段预设一个或者几个问题,让学生带着问题观看影片。
(1)文化知识背景
Legally Blonde:《律政俏佳人》,校园喜剧。艾丽(Elle)是个人见人爱、时尚漂亮的金发女孩。她为了和男友沃纳(Warner)重修旧好,努力考入了哈佛法学院。在那些高深莫测的哈佛精英堆里,开朗r尚的艾丽是个不折不扣的另类,她到处碰壁,遭人奚落。在沃纳现任女友的“刺激”下,艾丽开始发愤苦读。之后为一桩谋杀案的嫌疑犯成功辩护,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同时也获得了另外一个优秀男孩艾默特(Emmett)的爱情。
Harvard University:哈佛大学,美国最早的私立大学,也是以培养研究生和从事科学研究为主的综合性大学。美国独立战争以来大量的革命先驱都出自哈佛门下,哈佛大学因此被誉为美国政府的思想库。这里先后诞生了8位美国总统,40位诺贝尔奖得主和30位普利策奖得主。
Aristotle:亚里士多德(公元前384 ―公元前322 年),古希腊斯吉塔拉人,世界古代史上最伟大的哲学家、科学家和教育家之一,柏拉图的学生,亚历山大大帝之师。马克思曾称亚里士多德是古希腊哲学家中最博学的人物,恩格斯称他是古代的黑格尔。
(2)重要词汇、俚语及常用表达方式
on/upon the spot 处在困境;处在尴尬境地
opinionated 坚持己见的,武断的
Law School 法学院
insight 洞察力
jurisdiction 司法;裁判权
assignment (分派的)任务;(指定的)作业
(3)预设问题
Why does Elle cry on the campus? What is Elle’ problem?
2.观中指导,采取多种教学手段进行影片观看指导。影片播放前首先要求学生在影片观看中不要依赖于英文字幕,同时要对新单词、新词组、俚语、习语、语法和结构问题迅速做好笔记。
(1)泛听,整体观看影片截段,了解影片内容,同时回答预设问题“Why does Elle cry on the campus? ”
(2)精听,截取重要影片情节集中观看,同时捕捉重要单词、短语、句型。
1)stake: v. to risk money or sth. important on the result of sth.
e.g. He has staked his political future on an election victory.
stake one’s life on 拿生命打赌
2)leave much room for: to have empty space that can be used for a particular purpose
e.g.We should leave room for comedians to do their job.
(3)复述故事情节,利用重要单词、短语、句型复述影片故事情节。
(4)再次精听,同时设计相关测试练习,练习形式:选择题、判断题。
判断题:Watch the video clip and decide whether the following statements are true (T) or false (F).
1)Students will be taught to question what they know in this course.
2)Vivian supports Elle when the teacher asks for her opinion.
3)Elle is supposed to return to class only when she is prepared.
(5)听写,反复精听影片,并在句子之间稍作停顿,进行听写练习,进一步推动学生听力水平。通过精听的方式段炼学生的反应及书写速度,同时可以检测学生的词汇量,提醒学生不断扩大词汇量。
3.观后强化练习。
(1)问题讨论,引导学生说出自己观影后的感悟。
(2)模仿,要求学生课后以小组为单位自选影片截段十分钟进行电影配音的练习,并通过互联网将电影配音作品传给任课教师进行评分,从而引导学生不断模仿语音语调,提高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
(3)角色扮演,在背诵、复述的基础上,学生模仿演员的发音、语流、语调,甚至身体语言对影片截段进行角色扮演,将所学内容吸收内化,提高学生英语听说学习的兴趣、增强学生的听说学习动力、培养学生的团队合作能力。
四、原声英文电影在应用型本科院校英语视听说教学中存在的问题与对策
1.课时紧张。应用型本科院校英语视听说教学周课时为2课时(约90分钟),而英文原声电影的时长一般都是90-120分钟,课堂中无法让学生完整地进行影片的观赏,学生也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完成相应的电影相关练习,只能是在n后加班完成,然而应用型本科院校偏向于重视技能实践课程,学生课后没有足够的课外时间去完成相应练习,加之其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不是很强,所以原声电影视听说的教学效果难以保证。
2.教师经验不足。播放英语电影简单,但是真正的通过英语电影来开展教学过程其实是非常复杂的。需要教师一定的影视教学经验,同时也要求教师要认识到原版电影开展英语教学的优势,并能够搜集选取适合应用型本科院校学生学习的影片、采取可行的多样化教学手段,提高英语视听说的质量,确保实际的教学成效。
3.语言较难、涉及内容较广。尽管原声电影的场景接近现实生活,但其语速相对于学生水平而言普遍较快,而且语言也具有一定的难度,其内容也会包罗万象,很多内容都是学生比较陌生的内容,很多时候会打击学生自信心,对学生造成挫败感,因此教师在准备基于英文原声电影的视听说课程时必须经过精心的准备,充分的把握电影中的难点,并对其课堂教学多种情况的发生进行预测,提高电影本身教学的目的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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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世纪90年代起,随着生活的改善和旅游业的兴起,电视机开始进入摩梭家庭。之后不久,不少家庭逐渐拥有了VCD、DVD等播放设备。20世纪后期到21世纪前期,当地有少数人接触到便携式数字摄像机(简称DV),开始尝试通过拍录像记录本土文化;随后他们又与外来学者产生互动,开展社区影像实践。
自发拍摄:摩梭社区影像的萌芽
最早拿起摄像机的摩梭人是翁慈・尔青和汝亨・慈仁多吉,[3]他们是云南省丽江市宁蒗县落水村村民。该村位于泸沽湖畔,宁蒗县城到永宁乡公路穿村而过,将其分为靠山而居的上村和枕湖而居的下村。落水村依靠区位上的优势,旖旎的泸沽湖风光,以及引人入胜的风俗,成为最早发展旅游业的摩梭村庄。1989年第一家家庭旅馆“摩梭园”在该村开业,村民们慢慢从渔民和农民转化为旅游业从业者。1998年,尔青和多吉因旅游的刺激萌发了一个想法,想在当地开办一家民俗博物馆,向游客全面展示摩梭文化。于是,他们开始前往各个摩梭村寨征集文物。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发现,很多珍贵的文物、传统的仪式只存在于偏远的摩梭村寨,即使在这些地方,仪式也日趋简化,因此萌发了记录这些仪式的念头。他们在收集文物的同时拍摄了不少照片,然而,仅用静态摄影的方式,很难完整记录仪式的全过程。两人便从搞摄影的朋友那里借来摄像机,学习拍录像。尔青说:
“我刚刚学会拍摄时,把利家咀村的仪式拍下来,拿回去给家里人和朋友看,老人们说:‘哎呀,他们这些地方还在这样搞啊。我们这地方早就没有这些东西了。’他们很喜欢我拍的这些,让我多拍给他们看。”[4]
于是,他们在2002年用2万多块钱买了一台索尼PD190P摄像机,开始有意识地拍摄视频资料,尤其注重拍摄在很多村寨已经消失的达巴仪式,并希望借此为博物馆的展示提供素材。
在这个阶段,他们尚未学习后期编辑,只是拍摄征集文物中遇到的仪式、风俗,对素材未加整理。2001年10月,摩梭民俗博物馆在落水村开业,多吉和尔青分别担任正、副馆长。此时,博物馆已经积累了一些视频素材。随着越来越多的拍摄者涌入泸沽湖,多吉和尔青逐渐有机会看到外人制作的影片,并了解到专业人员的拍摄技巧。这促使他们更进一步,开始思索怎样将素材变成可以传播的影视作品。为了积累学习的资料,两人有意识地收集摩梭题材的纪录片,探究别人的拍摄方法和主题。
学者参与:“摩梭影像项目”的实施
如果说,尔青和多吉起初的拍摄只陷于单纯的记录和为博物馆收集素材,那么,社^影像被当作社区自我教育的手段,在摩梭村寨付诸实践,则与美国学者卢敏(Tami Blumenfiled)的推动分不开。2004年10月至2005年1月,美国华盛顿大学人类学系博士研究生卢敏与尔青、多吉及“丽江市泸沽湖摩梭文化研究会”合作,在落水村实施了 “摩梭影像项目” (Moso Media Project)。该项目由两部分组成,其一是 “数字影像制作工作坊”,旨在教授普通村民学习数字影像设备的使用方法;其二是摩梭主题影片社区展映活动,取名为“摩梭电影展”。 这是人类学学者与田野调查对象合作研究的一次重要尝试。卢敏将“摩梭影像项目”从缘起到筹备再到实施的过程记录下来,并以此为基础,于2010年完成了名为《镜头下的永宁:摩梭社区的影视创作》(Scenes from Yongning: Media creation in China’s Na Villages)的博士论文。
1、数字影像制作工作坊
2005年10月,卢敏与尔青、多吉合作,在摩梭民俗博物馆组织了为期八天的“数字影像制作工作坊”,主要学员为尔青、多吉和来自各村寨的博物馆摩梭员工。他们的水平参差不齐,尔青和多吉已经有数年的拍摄经验,其他人则连影像设备都没摸过。工作坊的培训模式为上午集中学习拍摄理念和技术,清晨和下午到村庄进行拍摄练习,然后回到博物馆办公室,一起观看学员的实习作品,项目协调人对之加以点评,然后学员们互评。培训还特意安排了纪录片观赏与分析环节。
这次培训试图帮助摩梭村民掌握影视制作的理论和技术,籍此掌握自我表达的权利,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虽然尔青和多吉两人在参加培训后提高了拍摄技巧,初步掌握了后期编辑技能,但培训结束后,大多数学员却并未拿起相机或摄像机开展影像实践。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很复杂,大致有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项目推动者未能按照社区的生活节奏来安排培训时间。当时正逢十月,这既是收割水稻的农忙季节,又是游客最多的旅游旺季,故很难招募到博物馆员工之外的学员;即使是博物馆的员工,在长达八天的集中培训中也经常要请假回家帮忙。
其二,在学员的选择上较为仓促,无法保证参与培训的人对影像制作真正感兴趣。
其三,从事影像拍摄与制作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金钱,普通村民忙于生计,在没有外来资金和设备支持的情况下,很难保持长期拍摄的兴趣和热情。
该项目的预期目标虽然没有完全达到,但学员们通过培训,初步具备了解读、分析他人影片的能力,这就为项目的第二个阶段――“摩梭电影展”打下了基础。
2、摩梭电影展
关于举办“摩梭电影展”的主旨,卢敏的说法是希望“通过放映与放映后的讨论环节,曝光外界拍摄者对摩梭文化的不恰当表现,鼓励摩梭村民更多地反思他们在影像生产和消费中扮演的角色”;并且“希望通过电影的放映,让摩梭村民反思自己的家乡在经历了十余年的旅游业迅猛发展,研究者和拍摄者大量涌入之后,他们应该如何反应。”[5]而多吉和尔青的想法则是:
“为了让更多的父老乡亲了解外界用怎样的眼光看待我们,我们又是怎样看待自己的文化。我们征集了有关拍摄摩梭生活的纪录片,影展作为平等对话和文化交流的平台,同时也为外界了解泸沽湖起到了积极的宣传作用。”[6]
这个影展征集的作品,主要来自多吉和尔青收集的影片;卢敏也从美国带来几部国外拍摄的摩梭题材电影;摩梭本土学者拉木・噶土萨亦拿来几部他协助影视机构拍摄的电视片,供摩梭电影展公映。除此之外,活动组织者想方设法联系曾在摩梭社区拍片的人,请他们提供自己的作品;同r,还从村民手里和纪念品商店里搜集到了其他一些影片。影片征集结束后,卢敏、多吉、尔青以及博物馆几位参加过“数字影像制作工作坊”的员工组成了“电影展选片组”(film festival team),在博物馆办公室观看这些影片,进行讨论,然后用评分的方式,挑选了15部影片和一部10集的电视纪录片,作为第一届摩梭电影展的展映作品。2006年1月14日至18日,电影展在摩梭民俗博物馆举办;2006年1月21日至24日,电影展组织者又带着部分影片,到里格、达坡、者波、瓦拉比四个摩梭村寨巡回放映。
笔者当时正在云南大学攻读人类学硕士,有幸全程参与了这个电影展的观影和讨论活动。作为一个观察者,我对这个电影展的特点有如下认识:
电影展有着明确的目标观众,他们是参与过入选影片拍摄的摩梭人,或是这些影片的主角及其后代,或是与影片主角有相似生活经历的村民。此外,组织者也邀请了在外地工作的摩梭文化精英和几位影视人类学学者前来参加。村里做生意的外地商户和游客看到影展海报,也有主动来博物馆观看影片的;
在这个社区电影展中,看电影只是一个引子,观影后的讨论才被赋予了最重要的意义。通过讨论,组织者引导摩梭村民去思考:他们该如何应对外来拍摄者的镜头,怎样避免被镜头误导,保护摩梭文化不被曲解和误读。这样的讨论又自觉不自觉地过渡到另一个话题:十余年的旅游发展,给村民的生活和观念带来了怎样的变化,面对这种种变化,摩梭的文化该如何传承与保护;
电影展的展映安排,特别强调对摩梭人文化规则尤其是“害羞文化”的尊重。排片的时候,几部可能引起争议与反感的影片被安排在晚间放映,避免了不同代际共同观影的尴尬。
摩梭电影展虽然规模很小,却是中国大陆最早的少数民族村民参与发起的社区电影节。它力图通过文化持有者为主体的观影和讨论,推动乡村社区的自我教育。面对外来的影像奇观,摩梭人看到了自己文化根基被侵蚀的危险,这促使他们不得不起身应对,以改变自己文化日益衰微的被动局面。
《我们怎么办?――落水村的变化》:
一次参与式影像的实验
参加此次摩梭电影展的学者,有来自云南省社会科学院的郭净研究员,他所带领的团队,早在2003年就在云南藏区开展了社区影像的实践。在落水村举办的这次活动,让他看到了村民与学者合作,用影像记录推动参与式研究的可能性。为此,他特地邀请尔青和我作为搭档,参加“云南・越南社区影像交流坊”项目。[7]
这个项目按照参与式影像的流程,一共进行了四次培训。2006年10月第一次培训,由美国学者温迪教授怎样寻找自己想拍的故事,以及怎样寻找社区想拍的故事;云南民族大学的藏族学者曾庆新教授摄像机的基础操作和拍摄技巧。2007年5月第二次培训,主要内容是电脑编辑和完善自己的故事。2007年9月第三次培训,主要是学习以社区为本的影视编辑方法。2008年7月最后一次培训,则是由各个小组的村民和学者共同操作和讨论,编辑完成自己的影片。每次培训后,拍摄小组要返回社区开展活动,然后在下一次培训中又进行总结与分享。
在第一次培训中,我抱着“让摩梭人有机会发出自己的声音”的想法,依旧把故事落在“走婚”上,提议拍摄一部澄清走婚之真谛,扭转外地人偏见的影片,尔青表示赞同。当我们回到落水村,组织社区讨论的时候,发现村民的意愿和我们截然不同。他们关注的焦点不是外界对摩梭人的误读,而是发展旅游后村寨的诸多消极变化。村民们激动地列举着变化的方方面面:环境污染,道德沦丧,青年一代礼貌缺失,铺张浪费,儿童一代越来越不愿意说本民族语言,等等。这些变化村民们原本只是私下发发牢骚,而在社区讨论会上,村民终于有机会将其作为公共议题,提出来让大家讨论。
社区讨论之后,尔青和我决定尊重村民代表的想法,将旅游给村庄带来的问题作为拍摄主题。我们还打算采用半结构访谈的方式,让本村村民面对镜头直接讲述。
截至2007年4月,尔青拍摄了22个小时的素材,其中村民反映最为强烈的变化,集中在消费观、旅游服务态度、婚姻家庭、自然环境、火塘文化和语言等方面。
在第二次培训时,我们对素材加以梳理,决定按照旅游服务、道德礼貌、消费观念、婚姻家庭、语言传统等五个方面,来进行后期剪辑。这个后期编辑并非由我们二人独立完成,还必须有社区的参与。鉴于一般村民并不了解电脑剪辑的技术,此次培训中采用了一种“纸上编辑”的方法。我们以为,这种方法虽然有助于社区的全程参与,但审阅全部素材耗时耗力,并不适合整天忙碌的落水村民。为此,我们先初剪出几个小时的素材让村民观看,聆听他们对后期编辑的意见。2007年10月至12月,尔青初编了一个3小时的片子,分头邀请有兴趣的村民观看,再根据他们的意见,删去了片中雷同的观点,缩剪成长度为一个半小时的版本。
2008年1月11日至15日,项目组带着这个新版本到落水村,邀请村民参加社区编辑。这次社区编辑将放映与剪辑分在两天进行,让不同性别和年龄的人分开观影。1月12日前来看片的30位村民以老年妇女为主。看完之后,她们边在院坝晒太阳,边讨论起来,议论的焦点是生活好了,自己的老规矩却丢了,年轻人不懂礼貌,不讲道德之类。此外,她们对编辑也提出了一些建议。尔青按照她们的意见连夜编辑,将影片缩短为一个小时的版本。第二天,村里的年轻女子都去一户人家帮忙办丧事,于是尔青召集了26位20-40岁的男人参加社区编辑。没有老人和异性在场,男人们畅所欲言,既对旅游带来的消极变化提出反思,也认为变化有合理的一面。有些村民认为随着时代的进步,在婚姻对象、婚姻模式、消费方式上有所变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两次社区编辑活动并没有按照预期的那样聚焦于影片结构、顺序,但却引发了村民更深入的讨论和对话,甚至激发了人们的悲情。以至于当尔青邀请村里的年轻人给片子命名时,他们取的名字多带有负面的情绪,如《落水综合症》《哭泣的落水》等等。[8]
2008年7月,我们参加了最后一次培训,影片的最终剪辑是在这期间完成的。考虑到成片面对的观众是社区之外的人群,我们删除可能暴露村民隐私的段落,将影片划分为旅游服务、道德礼貌、消费观念、婚姻家庭、语言传统五个部分,加上了中英文字幕,并把长度压缩到38分钟。参考村民的意见,这部完全由访谈构成的纪录片最终定名为《我们怎么办?――落水村的变化》。
贯穿此次影像实践的核心理念是“社区参与”。在这个理念指导下,落水村的村民参与了影片从主题选择到编辑的全过程。项目更侧重的不是作品的艺术价值,也不是社区拍摄者的个人价值,而是动员社区参与的意义,认为惟有在这个过程中,社区成员才能透过影像实现自我表达和自我教育。摄影机的刺激作用,也确实促进了社区成员提出社区公共议题,进行对话与沟通。
然而,以项目形式推进的社区影像实践通常会遇到一个矛盾,即观众究竟是谁。项目背负着促进社区自觉,促进城乡交流及主体民族与少数民族交流等一系列使命,影片完成后,必然要参与落水村以外的巡展活动。我们的片子曾拿到其他两个农村项目点做交流放映,可当地的少数民族却对之无法感同身受。这部影片在越南民族学博物馆和云之南纪录影像展放映时,其反响又出乎预料,既引起了深入的讨论,也遭遇过枯燥无味和缺乏艺术性的直率批评。
自主拍摄:摩梭社区影像的成长
在先后两次参加由学者推动的社区影像项目后,尔青与多吉不仅提高了拍摄技巧,掌握了后期编辑,更增强了自觉与自信,他们渴望成为影片的主导,创作完全属于自己的作品。
2007年4月,我在落水村调查时,尔青告诉我,他们在利加咀拍摄达巴仪式的时候,听说村里有个年轻男子,将自家祖母屋以10万元卖给了一位荷兰女艺术家,后者打算将这座房子运到北京,在798艺术空间展出。祖母屋是摩梭传统建筑的核心,它居然被当作商品卖到大城市,这不仅在偏僻的利加咀村引起轩然大波,也让其他摩梭村寨的人议论纷纷。尔青和多吉敏锐地发现了这个题材的独特性,于是他们以跟踪拍摄的方式,记录了从拆除祖母屋,运送至北京,到卖房人和村里木匠在798展区重建祖母屋,再返回家乡的整个过程,完成了一部纪录片――《离开故土的依咪》。[9]这是他们在没有任何外来项目支持的情况下,独立完成的第一部影片。2009年3月21日,我们参加“云之南纪录影像展”社区单元,放映完《我们怎么办?――落水村的变化》后,尔青主动要求播放自己初剪的新片,也就是《离开故土的依咪》。
2009年8月,白玛山地文化研究中心再次找到尔青,邀请他参加由中国-欧盟生物多样性项目资助的“乡村影像计划”项目。该项目与此前的“云南・越南影视交流坊”不同,它以生物多样性和文化多样性为拍摄主题,不强调社区参与,目标观众也设定为城市公众。
尔青利用这个机会,将《离开故土的依咪》重新剪辑,除了在开头加上介绍祖母屋的片段外,重点是将片尾进行改编,并更名为《离开故土的祖母房》。第一版结尾是卖房子的年轻人在北京安装好祖母屋之后,坐上回乡的火车,忧伤的音乐响起;而新版结尾则是,他家建了新祖母屋,村民们欢聚一堂,庆祝新屋落成。这部经过重剪的纪录片作为“乡村影像计划”的成果,于2009年12月在昆明两次放映,引起了学者和观众的激烈争论。看过初剪版本的人多认为新结尾画蛇添足,失去了艺术的张力和思考;甚至有观众提出,以庆祝新房建成作为结尾,意味着卖了祖屋也无所谓,简直有鼓励村民卖祖屋的嫌疑。也有观众认为,这就是生活的本来面貌,无需为了反思而将它的自然状态切断。
尔青的解释是:“因为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生活永远在继续,火塘永远在继续,人也要继续活下去。生活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没有权利去评价他的对与错。”[10]2012年4月,我去利加咀村针对该片进行回访调查,尔青又告诉我,结尾的变化,既包含摩梭人对生命和生活一直在轮回与延续的理解,也有对影片如何面对拍摄对象的顾虑。虽然他本人更喜欢在火车上嘎然而止的结局,却担心这会对影片主人公一家造成伤害,所以在公映时,他更愿意以一个温馨热闹,生活在延续的镜头让故事含蓄地结尾。
我以为,尔青作为摩梭社区的一分子,始终有着外人没有的考量角度――影片的放映对影片主人公和其家人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对拍摄伦理的强调,也是乡村影像作者与外来拍摄者的区别之一。而观影带来的不同价值观的碰撞,正是社区影像跨文化交流的意x所在。
对摩梭人社区影像而言,《离开故土的依咪》是一部带有转折意义的作品,它标志着尔青和多吉两人从初期零散拍摄民俗素材,到参与外来的公益影像项目,再到没有外来推动的情况下,完全按照自己的立场和视角,独立制作纪录片的变化过程。
2011年4月15日,在摩梭人中威望极高的洛桑益世活佛圆寂,5月10日在扎美寺按藏传佛教仪轨举行了罗桑益世活佛法体荼毗仪式,尔青和多吉记录了这个过程,在摩梭文化研究会的资助下,将其制作成光盘,无偿赠予社区群众。2012年10月,尔青到昆明参加“乡村之眼公益影像计划乡村影像工作站”项目编辑培训时,将素材剪辑为《为了永远的怀念》,在云南大学人类学博物馆放映。外界观众认为该片缺少思想和艺术价值,但摩梭人却很看重它,它是一部专门为当地人,而非为外人拍摄的纪录片。
随着这些影片的传播,尔青和多吉的名声越来越大。2010年,他们应丽江泸沽湖旅游景区管理委员会之邀,拍摄了泸沽湖旅游宣传片《泸沽湖女儿国》。他们还涉足MTV、电视专题片等领域,甚至被邀请为其他民族、其他社区拍摄影片,成了名副其实的地方文化精英和专业影像作者。
与此同时,他们仍然希望以摩梭本民族纪录片作者的身份,通过个人作品,实现与外来拍摄者作品的对话。在云南,他们调查并拍摄了《永宁纳西族的阿注婚姻》中的几个角色与他们的后人。在四川木里,他们对利加咀村一个有两代达巴的母系大家庭进行了近十年的跟踪拍摄,希望通过老中青三代人的生活经历,折射出一个村庄,乃至整个摩梭社区的变迁。这些纪录片和《离开故土的依咪》一样,具有作者电影的部分特点,是“讲故事的东西”,是尔青和多吉打算到外面放映、交流的“作品”。
然而,他们最重要的拍摄领域,依然是摩梭民俗与传统仪式,尤其是达巴仪式,并由最初的散漫拍摄,转变为对一系列仪式年复一年的调查和追踪拍摄。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对人类学的田野调查法运用得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像“本土人类学家”。2011年,尔青和陈刚合作完成《达巴仪式传承与保护》一片,用 “吉布”仪式中的细节展示达巴艺术,获邀参加中国艺术人类学论坛暨国际学术会议。2012年,他们完成了《葬礼中的达巴经》一片。2014年,他们接到美国南卡罗莱纳州福尔曼大学邀请后,剪辑完成了《摩梭人达巴仪式中的环境保护观》(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Values in Daba Rituals)一片,2015年2月在该大学举办的“中国人与自然电影节”播放。2016年,他们利用自己的调查资料,在摩梭民俗博物馆开设“达巴馆”,全面系统介绍摩梭人的原始宗教――达巴教。
对于这十余年来拍摄、积累的大量达巴仪式素材,他们更愿意以影像档案的形式完整保留。他们认为,这些资料不是为了对外交流才拍摄,而是为摩梭人而留存,只有完整保存,才能让摩梭人通过仪式和他们在过去十余年里的改变看到自己的历史、现在与未来。
社区影像的核心价值,不仅在于通过参与式影像展开社区教育,也在于通过经年累月的拍摄与积累,建立真正属于当地人的影像档案。它既是显现文化变迁与融合的工具,也是寻找社区历史与文化价值的钥匙,还是触发社区文化自觉的途径。通过它,地方性知识得以保存、积累和呈现;集体记忆被建构与传承。
注释
[1]达巴教是摩梭人的传统宗教,其神职人员即达巴。达巴经是一系列口诵经文,囊括摩梭人的历史渊源、迁徙路线、宇宙观、自然观、道德观及风俗礼仪等各个领域。关于达巴教的解释,参见拉木・噶土萨主编:《摩梭达巴文化》,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9。
[2]笔者此处用走婚指代摩梭话中的“tisese”。“tisese”在摩梭话中是走来走去的意思,指摩梭男性晚上到女性伴H处居住,次日清晨回到自己和母亲、舅舅、兄弟姐妹等母系成员共同生活的家庭,男女双方各自在其母系家庭中劳动和消费,而非长期共同居住并建立核心家庭,故有走来走去一说。怎么定义这种形态,学者间多有争议。走婚即这一形态的通俗说法。
[3]下文分别将他们简称为尔青与多吉。
[4]材料来源:2016年10月,笔者对尔青的访谈。
[5]卢敏:《镜头下的永宁:摩梭社区的影视创作》(Tami Blumenfiled :Scenes from Yongning: Media Creation in China’s Na Villages),第285、286页,美国华盛顿大学博士论文,未刊稿,2010。
[6]赵允智:《族群文化身份构建中的DV书写――以云南省摩梭人的社区影像实践为例》,上海大学硕士论文,未刊稿,2009。
[7]《云南・越南影视教育交流坊》,由云南省社会科学院白玛山地文化研究中心和越南民族学博物馆合作开展,福特基金会提供赞助,从2006年到2009年,帮助来自云南的藏族、苗族、哈尼族、摩梭人和来自越南的少数民族学习纪录片的制作和社区展映。参见章忠云主编:《村民视角:云南・越南社区影视教育交流坊》,昆明:云南科技出版社,2009。
[8]关于社区编辑的详细记录,参见章忠云主编:《村民视角:云南・越南社区影视教育交流坊》,第83页、106页;赵允智:《族群文化身份构建中的DV书写――以云南省摩梭人的社区影像实践为例》。
[9]依咪,摩梭话,意为母屋,汉语一般称其为祖母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