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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方艺术在很多方面都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但归纳起来主要是:中国艺术追求写意性,意在表达其神韵,以线条和水墨作为基本的造型手段,而西方艺术追求写实性,也就是对现实事物的模仿再现,主要以块、面、明、暗和色彩为造型手段。
当然,比较中西方艺术我们并不能泛泛而谈,在此,我们以中国古代山水画和西方风景画为代表,对中西艺术作一个较初步的分析和比较,使我们对这两种艺术形式有更进一步的认识。
一、中国古代山水画与西方风景画的特点及艺术精神
中国古代山水画区别于西方风景画的就是它的写意性,这也是中国绘画艺术最根本的特点。所谓写意,就是偏重于意韵与情趣的表达,并不拘泥于客观对象本质的外貌形态,强调创作者的主观情感的融入。“或强调哲理性的显现,或重视抒情的表达”,但这种“抒情的表达”又并不是无本之源,并不是作者的随心所欲,而是在观察客观对象的基础上完成的。当然,中国绘画表现出来的这种偏重主观情感的表达,强调写意性的特点,与中国的文化传统、哲学思想及宇宙人生观紧密相连。因为中国古代信奉“道”家思想,道家的那种重“心”略“物”的哲学思想奠定了中国古代山水画乃至整个中国艺术的重表现而略再现的美学基础。所以,一个中国山水画家就要有容纳百川万物的胸中意气,才能做到下笔挥墨洒脱自如,才能表现出山水画那种超然与淡泊的意境。
西方艺术因为受到基督教的影响,认为:艺术家对外在美的准确、完美的体现,目的是向上帝靠拢,是对上帝的一种贡献。所以西方画家非常注重绘画的写实性。写实性与写意性是相对的。所谓写实,顾名思义即艺术家偏重于客观描写对象的外在特征,把客观对象的色彩、外貌及其所受的光影关系都尽可能真实地描绘出来。西方艺术家和中国艺术家关注内容所不同的方面主要在于是否较真实地模仿再现对象,而不是强调艺术家的主观感受和体验。所以,西方风景画家追求的是尽可能地再现自然,采用不同的手法描摹自然的景色,甚至寻找科学的方法,试图更形象、更直接地表现自然。这种表现基础是建立在他们对自然细致入微的观察之上的。
二、中国山水画和西方风景画表现手法不同
中国画因为使用的是最富有弹力的毛笔和对笔触、水分变化反应最为灵敏的宣纸,所以形成了中国画笔墨不易塑形,笔触变化无究的特点。同时中国山水画主要是依靠水墨和毛笔用“线”造型,用“线”和毛笔的各式各样的皴擦来塑造各种山石及流水的特性。因此,“线”在中国山水画中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元素。对“线”应用的好坏直接影响到一幅山水作品的成功与否。所以想要画好中国画并非一日之功,它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摸索与练习笔墨和线条,以达到十分娴熟,这样才能得心应手地画好一幅画作。因为,每一个画家对生命的领悟都不一样,中国画家把这种对人生的认识与感悟渗透到线条与笔墨之中,最后形成具备自己独特风格的画风。
西方绘画使用的是与中国画完全不同的油画笔、油性颜料与画布,因为工具与表达媒介的差别,就必然导致中西绘画表现手法的不同。上面说到西方艺术强调写实性,真实的摹写对象,而绘画是二维空间艺术,要想在平面的二维空间中塑造出三维空间来,必须用块面和明暗来表现对象。所以西方风景画不同于中国山水画的“线条”,它用油画笔和颜料表现形体的块面和明暗,加之以色彩作为主要的造型手段。西方艺术家认为,必须通过一个个小的块面,才能塑造出接近现实事物具有立体感的对象来,因此西方风景画中的湖光山色都是由一个个的“面”组成的,加之光影与色彩,来增强画的体积感与真实感。所以我们看到的西方风景画比中国山水画更接近现实生活中的自然景观。
三、中国山水画与西方风景画的空间观念不同
我们比较中西的两幅作品:黄宾虹的《山中坐雨》和多比尼的《奥普特沃兹的水闸》。从中可以看出,中国山水画《山中坐雨》是一种自由的流动式的空间观念,这种空间观念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没有固定的视点,可以将不同视点观察到的对象同时组合在画幅中。正如宋代郭熙所说的“山有三远,自山下而仰山巅,谓之高远;山前而窥山后,谓之深远;近山而望远山,谓之平远。”可见中国画的这种空间观念不是一般的物理空间观念,而是一种置于天地间非常自由灵活的空间表现,所以中国古代山水画,大多山下农舍掩映于群山林野之中、行旅之人漫步于溪桥湖畔边,画中充满着诗情画意,毫不拘泥于现实的空间环境。这就体现了中国绘画殊的透视方法——“散点透视法”。
再来看看西方风景画的代表作多比尼的《奥普特沃兹的水闸》。画家力图在平面上塑造出一种立体空间感,逼真的再现对象所处的空间环境,他只是在自然和风景画的空间转化中充当了一个载体的角色。他运用的是带理性的科学分析的焦点透视法,他的这种空间观念是建立在其科学和理性思想的指导下的,是用明暗和透视来表现的。所以说,西方艺术家对于空间理念的认识,就是对自然实实在在的空间认识,并不能像中国画家那样能够脱离真实自然的约束。
中西艺术的确是两种不同的艺术形式,其审美思想和表现手法都有着较大的差异,但作为人类艺术精神的表现,它们又有着共同之处,完全可以互为借鉴,共同创新协调发展。
参考文献:
但我是非常肯定和喜欢现代艺术的,原因有以下几方面:
第一,人类文明的发展绝对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现代艺术是人类认知自然的必然产物。艺术的第一个功能便是认知功能,就是艺术家如何认识世界的。现代艺术产生之前,艺术家认识的世界是表象的,追求外表真实是人类认识大自然的第一步。艺术家在第一步上要做好,就是要画像,用自己的智慧去复制大自然,所以出现了达芬奇。通过模仿来研究自然,这是人类认识自然的第一步。
第二,所有的古典艺术都有一个特性――强调统一性。如文艺复兴时期西方文化从神性走向人性,把西方艺术从宗教的枷锁中解放出来,但他们的美学标准是不变的。他们要复兴古希腊的美,复兴庄重典雅和谐内涵的美。不管达芬奇亦或是米开朗基罗,都遵循了这些美学标准。画面和人物造型是严谨的,即使再狂放表现出的肌肉仍然是饱满圆润的,拉菲尔更是如此。鲁本斯是以狂放著称的,包括伦勃朗的一些作品。他们不管什么方法什么特点,古典美学的精神在他们每一个作品中都不缺少。艺术家虽然从中世纪解放出来,虽然能够表现现实生活,但对艺术作品价值的判断没有丝毫改变――崇尚古典美。直到安格尔作为一个终结性的人物,完满地实现了古典美的范本。艺术家的思想禁锢在一个版本里,美学标准没有发生变化。集体代表性的意志和审美判断必须遵守。这就意味着个体的价值不是很重要。
而现代艺术真正反叛的就是共性,现代艺术强调的是个体的价值。个体价值的背后是尊重每一个人的价值,本质上是平等的观念,而统一的后面,标志着专制。统一的意志和审美、统一的意识形态本质上是专制。是一种文化轨道,脱离轨道就不被认可。
现代艺术强调个体价值颠覆了传统的意志和传统的审美。这种颠覆的背后强调的是平等精神、自由精神。平等和自由精神只有现代文明才具备,古典文明不具备,或者说成分很少;所以肯定现代艺术是站在这个立场上,并不是说现代艺术就是随便画,现代艺术背后的价值和精神承载了当今时代的人文精神。从这个层面上讲没有理由反对现代艺术。这个问题的背后是现代人文精神,不是简单的好与坏,画像与不像的问题、这回到了艺术的本质――寻求和推动人类精神文明的发展。否则凭什么讲画的好与坏呢?难道仅仅就是说谁画像和不像吗?看待历史的时候要把眼光放远;而不是看表面,所以追求现代艺术本质上是敬仰它背后的平等自由的现代人文精神。
艺术的规律达到高峰的时候,就是一种观察方法一种理念的完善。比如说中国画里面的文人画,到了元朝就已经达到了高峰,在文人画里面没有人能超越黄公望、倪瓒,后面再想超越只能证明是无知。如果还能被超越那前面的就不是高峰。所以在传统的基础上创新这句话必须是在高峰没到之前继续创新。一旦高峰已经过去,所做的最多只能是重复。艺术家要对自己的东西及其坚守和自信,但自信是有条件的,就是文明发展的脚步。
艺术有一个规律,凡是一种文化做到极致无法超越的时候,往往会重新回归生活,这符合人类永远是自然之子的道理,人类所有的灵感都来源于大自然。当无法解释现有问题的时候,只有重新回归母亲的怀抱,重新寻找和定位人与自然的关系,希望从中找出新的出路。印象派毫无疑问就是做了这件事,就是重新回头,他不是为了证明或者重复古典画家的伟大或正确,而是要重新颠覆传统,找出颠覆合理性的根据。
具有几千年悠久文明历史的中华民族,有着瑰丽多彩的声乐文化,从古至今它一直以声乐艺术作为音乐的主导形式。所谓“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诗大序》);“故知诗为乐心,声为乐体;乐体在声,瞽师务调其器;乐心在诗,君子宜正其文。”(《文心雕龙・乐府・七》)……古代多种进步的美学思想,从声乐的语言中表现出来,又以语言的形式表现出诗词形态的美,两者共同创造出了声乐的艺术美。中国古典艺术歌曲是中国近现代艺术歌曲的一部分,它是作曲家将中国古典诗词文学与中国传统音乐技法、欧洲传统音乐技法、现代音乐创作技法等技法相融合而形成的一种具有中国古典特色和风格的艺术歌曲形式。中国艺术歌曲无论用哪一种技法或风格来谱写旋律,总是要遵循诗词原有的韵律与内涵,这也就形成了我们中华民族与世界其他民族迥然不同的音乐风格与气质。笔者以中国古典艺术歌曲为例,对声乐与文学之间的关系从以下几个方面作简单分析。
一、从作品的题材看两者之间的关系
中国古典艺术歌曲分为两类:一类是古代留传下来的歌曲,词曲皆是古代文人所作,当代人根据词曲传谱重新编配、演唱的歌曲;另一类是当代作曲家根据古代诗词重新谱曲,在韵律和韵味方面模仿了前一类作品的歌曲。中国古典艺术歌曲大部分选用中国历史上影响较大且流传已久的名人诗词佳作,这也是对中国古代文化的一种再现性创造。
至今保留下来唯一完整的宋词乐谱是姜夔的一些作品。姜夔的词多是对个人身事的悲伤诉说,韵味清冷而幽远。他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扬州慢》,内容描写的是他路过扬州时,看到“淮左名都”在金兵过去多年之后,依然是一片萧条、人烟稀少,只有野麦在肆意地生长。姜夔感慨此情此景并写下了此曲,借以抒发自己内心无尽的悲凉。
根据古代诗词重新谱曲的作品,近代以来数不胜数。1920年,留学德国的青主以西洋作曲技巧将北宋词人苏轼的名作《念奴娇・赤壁怀古》重新谱曲,取名为《大江东去》,令人耳目一新。词的上阕用的是宣叙调的手法,但在关键的几处,如“大江东去”“三国周郎赤壁”“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等又有几分豪放和浪漫的气息,使周瑜“雄姿英发”的形象跃然纸上。
总结近年来的中国古典艺术歌曲,我们会发现:几乎所有的优秀古典艺术歌曲的创作者,都有着很深的音乐修养和文学功底。我们可以从中得出一个规律,那就是越了解中国文化背景的人,越能够更好地了解中国的传统音乐。
二、从音乐旋律与诗词韵律的结合看两者之间的关系
中国古典艺术歌曲本身就具有语言的声调美,因此古典艺术歌曲在旋律上更追求诗歌的吟诵性和韵律美。作曲家在选择古诗词进行创作时,除了有扎实的民族音乐和西方音乐创作技法之外,自身也有着比较深厚的文学功底。
例如,1929年,青主根据宋代诗人李之仪的《卜算子》创作的《我住长江头》。这首歌曲是作者为了寄托对老战友的怀念而创作的,同时也是对当时时局的一种宣泄。歌曲节奏上,词曲采用了6/8拍子,钢琴伴奏织体以十六分音符的流动音型为主,描绘出了连绵不断的江水和相思者激动的内心情绪。歌曲每个字所唱的时值,体现出了中国古诗词所具有的咏诵性的歌词特点。歌词的旋律起伏线条基本上是以诗词的韵律线条作为参照的,使语调与语音得到了良好的结合。为了突破诗词的主要内容,作曲家还将诗词的后半部分运用了不同的发展手法加以反复的渲染,推动了激动情绪的抒发,最后结束在之中。《我住长江头》不仅具有鲜明的德奥艺术歌曲的风格特征,也具有中国传统音乐与古诗词的韵味,是诗词韵律结合非常完美的一首歌曲。
三、从作曲家为诗词谱写的钢琴伴奏上看两者之间的关系
从钢琴伴奏与歌曲的配合来看,钢琴伴奏与人声歌唱声部处于同等重要的地位。中国古典艺术歌曲由于钢琴伴奏的加入,渲染出了诗词原有的韵味和意境,钢琴伴奏艺术的功能性作用也得到了充分的继承和发扬。
有许多艺术歌曲作曲家为作品写了或长或短的前奏、间奏或尾奏。前奏不仅能引出歌曲的节拍、调性,更主要的是能制造出这首诗词特有的气氛和情调。为诗词谱写的歌曲《忆秦娥・娄山关》就是很好的一例。作曲家共写了11小节的前奏,前2小节左手低沉有力的震音烘托出了与歌曲第一句旋律相同的很有气势的诗句;第5~10小节出现了嘹亮的军号声以及有力的军鼓的节奏;第11小节以一连串左右手反向的和弦进行十分形象地将娄山关战役险恶的自然环境和将士们的战斗气氛写了出来。这首歌后半段音乐自22小节起,伴奏运用了军鼓鼓点的节奏型和模仿战马奔腾跳动的左手旋律,将“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的豪迈气概有力地表现出来。在歌曲尾声部分,淡淡的三连音配上左手波音及最后2小节隐隐传来的军号声,十分形象地刻画出战后娄山关的景色。钢琴伴奏对人物心理的刻画和对诗词意境的烘托,使歌曲形成了多层次的呼应。与此同时,歌曲的演唱者也应该随着钢琴伴奏所描绘出的阴暗、刚柔、强弱、朦胧或透明等色彩来充分调整自己演唱时的音色、力度、节奏和气息,使两者形成一种默契化的对话关系,以此来共同完成一首歌的再创作。
四、从学习和演唱艺术歌曲方面(即二度创造)看两者之间的关系
音乐是声音自由流动的一种艺术形式,声乐艺术以抒情见长,它是人类抒发和交流情感的天然需求。诗意的萌动,往往是情感的冲动所致。在强烈的情感活动的驱使下,人类的想象力才会更加丰富。正如中外音乐史中所描述的那样,人类早期的音乐与诗歌密不可分,“没有不需要歌唱的诗,也没有不需要诗的歌唱。”
巴洛克艺术从文艺复兴艺术尾声发展而来,在古典艺术与现代艺术之间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从西方美术发展史来看,巴洛克艺术曾被认为是文艺复兴以后衰弱的表现。直到19世纪末,李格尔(1858—1905)提出了“艺术意志”的概念①,反对用既定的标准来衡量某种艺术价值,从而为学术界对巴洛克艺术的重新审视开创了先河。贝尼尼(1598—1680)作为巴洛克艺术创作的重要人物,是17世纪意大利乃至世界最伟大的美术大师之一。其雕塑除保留了古典主义审美特征外,还显示出现代艺术的萌芽,尤其在雕像衣纹的处理方式上更具备现代性。本文单从贝尼尼雕塑的衣纹处理手法,谈谈巴洛克对古典艺术的解构以及对现代艺术的启示。
一、贝尼尼雕塑衣纹处理方式的继承与突破
文艺复兴后期,古典主义和巴洛克在欧洲共存,几乎伴随着整个17世纪。从“罗卡伊”风格阶段至新古典主义回归时期,巴洛克艺术占据着主导地位。尽管巴洛克在这段时间作为主流艺术发展,但在某些造型形式和处理方式上仍带有显著的古典色彩。笔者从贝尼尼雕塑的衣纹处理手法来谈谈巴洛克艺术的两点审美特征。
贝尼尼雕像的古典特征主要体现在形体结构、比例关系及质感塑造上。如贝尼尼在1669年创作的《被祝福的露德薇卡》这座雕塑,人物衣纹随着人体姿态转动而涌动,变化丰富。衣纹的附着感虽然不是很强,但布褶转折关系合理。雕塑表面打磨精细,没有留下任何凿刻痕迹,衣纹局部结构刻画细腻,力求古典主义真实、清晰的美的表现。在布纹的质感处理上,与古典雕塑同样逼真,如果从局部处理方式来看,几乎辨认不出那是古典主义雕塑以外的作品。另外,贝尼尼的雕像在人物脸部与肢体的处理上与米开朗琪罗等古典主义大师接近。雕像的精确造型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古典主义遗风,特别是希腊化时期的风格在其作品中得到明显反映。
尼采曾断言:当古典主义艺术变得过于苛求、过于严厉时,巴洛克便作为一种自然现象出现。尼采的言论是否偏颇暂不讨论,但从中至少可以看出他对巴洛克艺术的古典主义遗风还是有所认同的,在他眼中巴洛克艺术更像是古典艺术的另外一种表现,就如静止的衣纹和风中的衣纹表现出的形式不一样而已。从贝尼尼雕像《被祝福的露德薇卡》的衣纹处理方式来看,人体与布纹的关系不如古典雕像那么紧密,衣纹深度夸大,转折更激烈,但在衣纹细节处理方式上,贝尼尼雕像与古典雕像差异并不大。古典主义艺术家崇尚人体形态,艺术作品对的表现占据绝对重要地位,这就决定了古典雕塑中衣纹的次要性。而在贝尼尼的雕像中,人物的着装、发型,甚至人物躺着的床垫都是作品的主体之一,人体与人体以外的东西需要同样重视。也正因为贝尼尼同时强调了人体与着装,其雕塑的整体效果与古典雕塑相比更具“模糊性”,与古典雕像强调的“清晰”形成鲜明对比。如果说古典主义雕像在衣纹处理上更多服从肉体的话,那么贝尼尼雕像的衣纹更多地在服从整体,衣纹在贝尼尼的眼中显然与肉体同样重要。由此可以判定,贝尼尼雕塑在继承古典主义的同时,在作品局部处理方式上又有所突破。
从风格方面分析,贝尼尼雕塑作品继承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写实传统,其雕像比例恰当、结构科学、动态优美,同时又有新的突破,他极力追求雕像的运动感以及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重视明暗对比。贝尼尼在处理人像部分以外的形态时,手法夸张。如在雕像的衣纹、头发以及附属装饰的处理上,强调局部结构,减少体块的过渡。在单一光源的照射下,素描关系较凌乱,但整体上更能形成一种“轻盈”的视觉效果,这与古典雕塑追求体量感形成鲜明对比。从这点看,也证实了“古典主义强调匀称;巴洛克艺术强调一种主要效果” ②的说法。从雕塑的衣纹处理上看,贝尼尼在表现衣纹时,结构夸张而富有变化,甚至很难找到确切的规律或走向,但人物主体如五官、的手脚和躯干表现非常有序,与衣纹的“无序”重组,给人一种全新的“混合”视觉形式,并产生特殊的运动效果,尤其在贝尼尼晚期作品中,衣纹处理随性自由,在后期雕像的衣纹处理当中,同样的“单元形式”不断重复,装饰特征明显,并逐渐趋于格式化。
综合以上分析,一方面,贝尼尼雕塑继承了古典艺术的崇高精神。另一方面,其雕塑形式表现出强烈的装饰主义色彩,从中能够找到许多现代雕塑的特征。从形式方面研究,沃尔夫林(1864—1945)认为巴洛克艺术相对于古典艺术来说是“骚动”的:“它既不是古典艺术的复活,也不是古典艺术的衰落,巴洛克艺术是一种与古典艺术完全不同的艺术”。单从形式的角度分析,沃尔夫林的论断似乎合理。但是从艺术发展的角度分析,任何艺术风格的形成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孤立地在某个方面来衡量某种艺术特征就显得过于武断,像巴洛克这种紧随文艺复兴之后的艺术形式,不可能和古典艺术完全脱离关系,尤其是贝尼尼的人物雕像,有很多古典主义特征。以贝尼尼的代表作《阿波罗与达芙妮》为例,人物形体舒展,动态激烈,但是人物的表情依然恬静,嘴巴微张。这种处理手法让人不禁想起希腊化时期的雕塑《拉奥孔》,同样是描写一种“奋力”的动势——动作夸张,体态扭曲。但在人物面部表情的塑造上,都表现出一种相对“肃穆”“端庄”与“崇高”的情怀。唯一不同的就是在衣纹的处理上,《阿波罗与达芙妮》展现了衣纹在运动中的飘逸感,强调雕塑整体的动势,而《拉奥孔》还原了摆在室内一组静物的台布,强调雕塑的永恒与稳固。前者更多地表现韵律和节奏,后者更多地表现庄重和温雅。但这并不能磨灭两者的承传性,两者在力求表现艺术造型的清晰、庄重以及崇高方面有许多相似之处,这种千丝万缕的联系用“风格”两个字是很难将其“分裂”的。
二、贝尼尼雕塑衣纹处理方式对现代艺术的启示
如果说古典主义强调再现的话,那么现代主义强调的就是表现。古典雕塑为了审美可以抛弃一切多余的轮廓和块面,贝尼尼雕塑为了表现真实而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传统雕塑严谨的轮廓和稳重的体量感都可以不顾。从贝尼尼雕塑衣纹处理形式及其风格特点分析,不难找到现代雕塑的某些特征。
首先,贝尼尼塑造的衣纹总是处于运动当中,这就决定了作者在创作过程中,不可能像古典主义艺术家一样从模特那里得到肯定的形象和结构。在西方,自古以来,艺术家都借助特定对象完成形体塑造,因此运动中的人体可利用模特再现,为创作者提供真实的、直接的、可以长期观察的素材。但是,在没有相机的17世纪,布纹瞬间的飘动是不可能再现的,也不可能长时间保持固定的状态。而崇尚运动与激情的贝尼尼只能凭借印象中的布纹进行创作,这种对物像认识的“印象”,往往是现代艺术形式发展的一个契机,也符合了现代艺术注重表现的精神内涵。贝尼尼尽可能地表现运动中的布纹,在布纹的处理形式上,尊重自然,极力表现飘动状态下最真实的衣纹,这与“现代雕塑之父”罗丹所说的“我完全服从自然,从没想过去支配自然”③的创作理念是一致的。从艺术创作的角度衡量,贝尼尼雕塑作品中布纹的处理方式更具备现代雕塑的“原创”性,它不再是某种形态的再现,从这点看,贝尼尼雕塑衣纹的处理方式对现代雕塑发展有重要启示。
另外,贝尼尼雕像的衣纹处理方式对现代艺术具有诸多启示,这点尤其表现在现代装饰与艺术设计上。虽然其雕像衣纹的处理手法个性鲜明,布纹的处理松散,结构走向自由随性,不拘泥于人物形态。但不同雕塑之间的差异性并不大,并形成一种特定的格式。以其后期作品《捧书的天使》这座雕像为例,天使的衣纹细节处理尽管写实,但总体上看并没有古典衣纹的“包裹”感,布纹与回旋叶式装饰浮雕纹样极为相似。这种处理方式追求一种豪华、运动的视觉享受,使雕像与室内装饰关系更加密切,并逐渐形成一种“格式化”。这种装饰手法对后来的工艺美术运动、新艺术运动以及装饰艺术运动产生影响。如蒂夫尼(1848—1933)的玻璃艺术、拉里克(1860—1945)的金属艺术等,都带有明显的巴洛克装饰风格。贝尼尼雕塑衣纹处理的装饰性特征也是后人评价贝尼尼雕塑走向程式化倾向的理由。从雕塑与环境的整体设计上来看,贝尼尼雕塑作品也具备了现代设计雏形。在《圣德莱斯的痴醉》这组雕像当中,整体构造以及衣纹的处理更能体现贝尼尼雕塑的“现代性”。在雕塑环境的设计上,整座雕像被设计成高浮雕状,镶嵌在半圆的凹槽当中,背景附上金色的射线。两旁的柱体与天庭的射线背景由直线构成,与卷曲的衣纹、云彩形成鲜明对比。雕像中人物的衣纹与云彩的处理几乎雷同,视觉效果“写意”,在顶光照射下形成很重的投影,衣纹和云彩被衬托得十分轻盈。这些表现形式打破了传统装饰设计的单一风格,对现代艺术设计影响重大。
从衣纹处理的独特方式可以看出,贝尼尼雕塑艺术注重自然但不模拟自然。同时为塑造强烈的视觉效果,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在当时代表着新颖的思想和艺术形式。由于历史的原因,贝尼尼雕塑又离不开古典主义的造型法则和审美倾向,其装饰风格对现代艺术与设计的影响具有很大的启发性。因此,不论后人认为贝尼尼雕塑是古典主义的继续也好,还是古典艺术的“穷途末路”也好,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却被现代人客观地对待。在装饰手法、审美观念和表现形式上,贝尼尼雕塑艺术不拘泥艺术形式界线,在艺术发展的古典性与现代性方面起到承前启后的重要作用。
注释:
①沃林格.抽象与移情[M].王才勇,译.金城出版社,2010:7.
②沃尔夫林. 美术史的基本概念[M].潘耀星,译.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1:208.
③罗丹述,葛赛尔著.罗丹艺术论[M].傅雷,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1:30.
参考文献:
[1]沃尔夫林.文艺复兴与巴洛克[M].沈莹,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