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经济学的研究方法范文

时间:2024-01-04 15: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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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经济学的研究方法

篇1

随着我国市场经济的发展,无论是经济纠纷、经济矛盾还是经济现象、经济规律相较于过去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分析和探讨中国经济法对于企业运行、经济发展成为当前的重要课题。早在二十年前,我国就有专家指出通过法律经济学方法运用于中国经济法的研究当中,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应用研究还不够广泛,有必要对法律经济学方法和中国经济法之间的关系进行深入研究。

一、法律经济学方法在经济法总论研究中的应用

经济法专家学者运用法律经济学为分析和探讨工具,不仅对于经济法中所具有的价值进行了相关的论证,并且对于经济法中具体的制度和规则进行了科学设计。比如说,在经济法总论当中,社会公共利益的实现是研究的重要内容,法律经济学方法注重以经济法“维护”经济能够运行,而不是依靠其他法律管理,经济法对于国家、政府干预个体经济行为具有明确规定,并结合行政法对国家和政府的经济行为进行监督。另外,在法律经济学中,通过经济手段对市场经济进行宏观调控和管理,从而为国家和社会的整体公共利益“保驾护航”。有专家从制度变迁的角度考虑,认为中国经济法对民法、行政法、经济政策等有着路径依赖,从民法、行政法、经济政策中“汲取”经济法的理论依据。有研究结果表明,经济法机制相对于民法和行政法而言具有更强的解决外部性能力,经济法通过对经济个体进行补贴、减免税收、政策优惠等措施,能使个体经济利益向社会整体收益方向靠拢,能有效减少和避免出现市场失灵等影响。还有专家从“政策”、“法律”相互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认为“政策”和“法律”都具有交易成本,如果要“二选一”的话则取决于二者间哪个的交易成本,在我国经济发展初期,“政策”具有程序简单、兼具灵活性的特点“受到重用”,而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政策”的交易成本优势被逐渐缩小,相应“法律”交易成本价值在不断提高。有专家认为,经济法打破了传统的民商法中有关平等主体的假设言论,通过多样性的信息工具和其他工具互相弥补各自在解决信息不对称问题的不足,达到协调性和系统性相结合。

二、法律经济学方法在反垄断法研究中的应用

反垄断法和经济学的关系结合非常紧密,很多反垄断法的研究成果都离不开法律经济学方法。有专家从行为法律经济学的角度探讨了建议零售价的问题,建议零售价是生产商给零售商所提供的零售指导价格,在法律上并不存在强制性,没有被认为是转售价格维持的形式而相应承担反垄断法的责任。但是,消费者在消费过程中并不完全理性,容易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1]如果消费者在消费的过程中没有具有强制性的建议零售价提供价格参考依据的话,那么消费者就会对所购买商品的价格以及心理预期之间进行比较,会产生或大或小的心理差距,有可能会最终影响预期购买的商品决策。因此,在诸如与反垄断法中对于建议零售价的法律规定要避免完全依据协议,而需要将其纳入到转售价格维持的规定体系当中。

三、法律经济学方法在食品安全法研究中的应用

在当前的食品安全法内容中有关于“十倍赔偿”的条例,但从法律诉讼的角度上来说,如果该食品的价格过低的话,那么往往会让原告“入不敷出”。假定于消费者购买的劣质产品为10元的话,那么十倍赔偿也只有100元,而原告需要有人力、时间、诉讼费用等,在实际的法律诉讼过程中花费的金额可能远超过所获得的赔偿金额。再比如说,如果消费者在消费商家的过期致变质的食品中出现人身伤害的情况,像有消费者在餐馆吃饭,餐馆的食材不新鲜,导致消费者在食用之后出现急性肠胃发炎需要住院,甚至于更严重出现死亡的话,那么仅有补偿性赔偿和十倍于食材的价格又有何用。那么从法律经济学的角度,要回归于法律具有惩治性赔偿的本质,要从赔偿金额、惩罚程度上起到真正遏制商家在生产食品过程中的不良行为。[2]

四、法律经济学方法在财税法研究中的应用

传统的财税法认为财政主要发挥作用和外部性紧密关联,但是在法律经济法中,认为财税法的经济学基础不在于外部性质,而是在于其外部易成本的控制。也就是说,政府部门可以通过降低交易费用提供公共服务设施或者是公共物品,从而降低整个社会的交易费用,而不能以政府垄断公共服务、公共商品的交易。有专家表示,法律经济学方法对于财税法中税收无偿性、税收强制性、税收固定性和税收效益作为财税法的基本原则,并且将立法机关、行政机关、监督机关和税收建立联系。[3]同时,对于财税法而言,通过法律经济学的应用研究,以税法将税收的主体设置权利和责任框架,提供稳定的税收预期效益,以法律的形式将税收的收费标准、收费时间、收费形式等进行明确规定,减少了税收相关政策出现主观性,避免由于市场调节的失控出现降低交易成本的发生,能够积极鼓励纳税。

五、法律经济学方法在金融法研究中的应用

在法律经济学中,对于很多的金融现象、金融行为进行了明确规定和明令禁止。比如说,像对企业的融资有明确的法律规避规定,包括企业拆解合同、利率管制、企业上市等内容。法律规避对于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市场经济的制度管理都有着积极的创新意义,当然,对于法律规避而言,要从法律适用的角度,不能绝对否定法律规避的作用,而是要从矛盾的另外一面看待,将不良的法律现象转化成积极的法律现象。[4]再比如说,在证券交易市场中,由于市场机制的原因,证券持有者或者证券转手者对于持有的证券价值未来的清醒都不能知晓,这种信息的不对称、表面现象和本质的不一致决定了金融证券市场上的不稳定性,因此,从法律经济学的角度来说,公开、透明的信息机制成为证监会、政府等国家干预证券市场的形式。法律经济学未来的发展空间更大、价值取向也更加多元化,对于法律经济学的研究发展方向要更具有针对性。通过供求分析、制度经济学分析、行为法律经济学分析等分析方法应用于中国经济法研究中,并加大引进和培养专业人才的力度,推进中国经济法研究水平的提升。六、结语综上所述,法律经济学为中国经济法的研究提供了一条广阔的“途径”,对于中国经济法的完善和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有必要进一步推进法律经济学在中国经济法中的研究应用。因此,要充分发挥法律经济学的作用,丰富法律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加强法律经济学研究的队伍建设,更好地为中国市场经济的转型发展提供依据。

作者:白雅晶 单位:内蒙古呼伦贝尔市鄂伦春自治旗司法局

篇2

一、关于“古典话语”、“现代话语”诸问题

关于中国哲学研究之话语,其所涉及的有“古典话语”、“现代话语”,此两者又分别涉及“生活话语”、“学术话语”,如此一来,就有“古典生活话语”、“古典学术话语”、“现代生活话语”、“现代学术话语”四个向度。

“古典生活话语”与“古典学术话语”其话语关系较为亲近,再说。本来生活话语与学术话语是通和为一的,它们的关系是连续的,而不是断裂的。如孔老夫子提出“仁”、“礼”、“义”,这是学术话语,它虽是古代话语,但仍活在现代之中。说“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孟子·离娄下》),说“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孟子·离娄上》)、这便将学术话语与生活话语的连续性清楚地表露出来。但其话语仍古而雅,对于现代的人们来说仍不见其活泼泼的生命力。

中国哲学之研究自然不免要依倚于原先的重要典籍,而传统典籍之语,实不外于“古典生活话语”与“古典学术话语”交织而成。有一研究类型即以此两种话语重说一遍,它的成就在于恰当地确置其情境与角色,作了相当清楚而明白的概括。这概括与确置仍有其整理之功,但很难启动我们当代人所及于生活世界而生的崭新思考。

想让这些古典话语启动我们当前生活世界的崭新思考,自然要将它们驱策到现代的生活世界之中,一方面让现代生活世界里仍然存活着这些活生生的话语,如成语“罄竹难书”、“出尔反尔”、“群龙无首”、“骑虎难下”,这些话语就在我们当前的生活之中,而它们一样也存在于古代的语言中,只是意思有了些变迁。如此一来,我们说孔子的六艺之教是“礼、乐、射、御、书、数”,就将此置于生活世界之中,琅琅上口,亦无不可,它也有着一定的效能。但着实地说,仍与现实生活世界稍稍有隔。若将此转作一诠释说“礼是分寸节度,乐是和合同一,射是指向对象的确定,御是主体的掌握,书是典籍的教养,数是逻辑的思辩”,或者不能尽其义地充分表达其意蕴之总体。但却因与现实生活世界通在一起而起了新的作用。

若再举一例则更明白。“三达德”是“智、仁、勇”,此“智仁勇”人人能说,但还是有隔;若转作一诠释说“智”是清明的脑袋,“仁”是柔软的心肠,“勇”是坚定的意志,就显然与现今的生活世界近了些,听起来自然亲切些,我们的心灵里就有一具体而真切的存在觉知。当然,这是某个向度的诠释。并不足以尽其意蕴之全。不过,单就这样向度的诠释,它就启动了一新的交谈与融通的可能。对于中国哲学的发展来说,这样的交谈、融通是极为重要的。因为唯有这样的交谈与融通达到相当程度,我们才可能缔造新的哲学概念。

用现代话语,不论是用现代生活话语还是学术话语,尝试着去将原先的“古典话语”的意思说出来,就是一理解、诠释、表述和重构的过程。这个过程有着创造的作用,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说“孝”是对于生命根源的追溯与崇敬。说“悌”是顺着同样的生命根源而生长,彼此横面的感通相与。说“心即理”强调的是“内在的道德主体性即是道德实践所依循的法则”,说“性即理”强调的是“道德的本性即具有道德实践的法则”。这都不免已经在进行理解、诠释、融通、表述、重构。这个过程是十分重要的,尽管它充满着多义性、歧义性,甚至引来更多的麻烦与争论,但如何去包容差异,让生活世界活生生的感知与这些话语连在一起,却是哲学工作者不能回避的。西方哲学研究如此,中国哲学研究亦当如此。

如说道家思想的“道法自然”,则必须回到原先的脉络讲“域中有四大,而人(王)居其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道德经》第25章),这说的是:人学习地的博厚,具体的生氏,进而学习“天”的高明,朝向普遍的理想,进而学习“道”的整全,回向总体根源,最后则要学习“自然”,在那自发的和谐下调节氤氲。这是一从“具体的生长”而“普遍的理想”,进而“总体的根源”,最后则达到“自发的和谐”的境域。我以为这样的诠释是必要的,唯有经由这样的诠释,才能让中国古典哲学的话语与现代生活世界联系在一起,交谈、对话、融通、转化与创造。只作文献的概括与整理是不够的。学术史的研究不同于哲学史的研究,哲学史的研究也不同于哲学的研究,这是要有适度区别的。我以为当前的哲学研究若涉及道家的,就不能用“道法自然”说说过去,需要的是深层的诠释与明白的表述。

二、关于“话语诠释权”及“文化主体性”的相关问题

19世纪中叶以来,东西话语的互动与沟通有增无减。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如何保有自家文化的主体性,如何握有自家诠释的话语权,此事极为重要。事实上,这就像国际经济中的货币,如何有自家的货币,而且强旺有力,并与其他货币能有适度的融通,这涉及到一国经济的主体性。须有“国”才有“国际”,若无国,何来国际?哲学的国际化同样如此。

几年前,中国哲学界热烈地讨论“中国哲学之正当性与合法性”问题。这个问题当然可以讨论,但若拘泥在“中国哲学是否有其正当性与合

法性”,那就有所陷溺,若是讨论“中国哲学之做为哲学其正当性与合法性何在”,那是可以的。这就好像问“中国人是人吗?他作为人是否有其合法性与正当性”,这问法是不当的;但若问“中国人是人,他作为人其正当性与合法性何在”,这问法便可以问出许多道理来。1492年,哥伦布明明是“侵入旧大陆”,却说是“发现新大陆”。明明是自己被风吹到了一个不是印度的地方,还以为是印度,后来为了有别于东边的印度,就改称西印度群岛。这样的颠三倒四居然都可以。完全不顾原住民的文化主体性。这里的关键就在一方拥有话语的霸权,而另一方失去了文化的主体性,如此而已。这问题不严重吗?当然很严重!如果说,“中国哲学的正当性与合法性”要做一个论题来论,那果真是一极为重要的议题。会不会也有人要来“发现中国哲学”呢?

关于文化主体性问题,我常用筷子与叉子作比喻。筷子与叉子是中西不同的餐具。其用法不同,规格亦异。若只以叉子作为标准,那筷子将是很低劣的叉子。因叉子一支而多牙,硬而尖,叉之容易;筷子一支而无牙,虽硬而多不尖,叉之不易。若我们不知道原来筷子不是用叉的,筷子是用夹的:或者,我们明知筷子是用来夹的,而故意忘记筷子是用来夹的,而以叉子的标准来看筷子,我们将会说筷子是很低劣的叉子。其实,反过来想,从叉子的标准来说,筷子是很低劣的叉子,但从筷子的标准来说,叉子根本不能作为筷子。再说,使用筷子是主体通过一个中介者,连接客体,构成一个整体,达到某种平衡,才能举起这客体:而使用叉子则是主体通过一个中介者。强力侵入客体,控制客体。要说文化象征的意义,使用筷子是一“文化的王道主义”,而使用叉子则不然。相对的比较接近于“文化的霸道主义”。

中国哲学当然有其正当性与合法性。中国哲学之参与世界哲学将有助于世界哲学的发展,正如同西方哲学、印度哲学参与世界哲学将有助于世界哲学的发展一样。该问的问题不是拿西方哲学的标准来衡量中国哲学,而是在两相对比下,在多元与差异下,重新审视中国哲学的特性。其相关联的哲学范畴,诸如本体论、认识论、实践论与西方哲学有何异同,其学问的构成又有何独特处。审之、视之、考之、察之,渐辨以明。然后再问:中国哲学参与世界哲学将如何以其差异而有助于世界哲学的发展。这时再回过头来问哲学之为哲学的正当性与合法性何在,将与先前所预设者有所不同。换言之,有了文化的主体性,才有自己的国;有了自己的国,才有国际。有了话语的发言权,才有真正的交谈,才有真正的对话与沟通。中国哲学之作为哲学才不委屈,才能坦然明白,才能健康地发展。

要有话语权,要有主体性,首先我们必须视自己的话语为能承载思想的话语,我们的文化是一具有主体的文化,话语不能附庸于别人的话语思考,文化不能只是作为别人文化的陪衬。举例言之,我们用到“知识”一词。不能只想到“knowledge”,我们应想到“识”指的是“了别于物”,而“知”强调的是“本文由收集整理定止于心”(进一步可说“明”是“通达于道”),汉语的“知识”一词不直接等同于“knowledge”一阋。用汉语思考,在生活脉络中、文化传统中思考,这样的思考是必要的,而且是有生命力的。又如“道德”一词,不能只想到“moral”,我们应想到《论语》的“志于道,据于德”(《论语·述而》),《老子》的“道生之,德蓄之”(《老子》第51章),“道”是“总体的根源”,“德”是“内在的本性”,这样的“道德”含义显然对比起西方哲学所说的“moral”有很大的不同。又如“明白”一词,若只相应于“understand”,就嫌狭隘了些,若连着“自知者明”(《老子》第33章)、“知常日明”(《老子》第16章)、“虚室生白”(《庄子·人间世》)来进一步诠释,则会有意想不到的诠释学效应。

哲学界这些年来争执的论题涉及“汉话”与“胡说”(洋说)的关系。其实,不用担心“汉话胡说”,因为除了“汉话胡说”以外。还有“汉话汉说”,还有“胡话汉说”,还有“胡话胡说”,就在这多元差异的包容下,两两相待,交谈对话就会有一崭新的主体际的互动,就可以出现新的话语,就可以出现新的思考、新的哲学。不过,要注意的是,不能只是“汉话胡说”。要有更多“汉话汉说”、“胡话汉说”,才能取得平衡。“汉话汉说”,除了古典如其古典的说以外,更重要的是从古典到现代,用现代的汉语,如其生活世界的觉知,以其日常性的话语说之,以其现代的学术话语说之。例如说“仁”是柔软的心肠,是人与人之间存在的道德真实感。若进一步说“胡话汉说”、“汉话胡说”,说metaphysics如同我们说的“形而上者谓之道”,这“道”说的是“总体的根源”,这与metaphysics之为“物理之后”已有差别,但仍有可相互融摄处。记得多年前,我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访学,与叶秀山先生谈起中西哲学话语的问题,他作了一个比喻。他说,中西哲学对话像和面粉一样,初时双手黏和,手与面粉相黏难分,久之自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面自是面,手自是手。在众声喧哗下交融互动,久而久之,汉语还是汉语,“胡语”还是“胡语”,当然,此时的汉语已非原来的汉语,此时的“胡语”亦非原来的“胡语”了。“格义”与“逆格义”的问题,可置于此来理解。

三、关于“文化型态学”及其相关的对比哲学问题

哲学作为整个文化传统之“所产”,同时也作为整个文化传统之“能产”,最终所涉及的是“天人”(或“神人”)、“物我”、“人己”三个向度,而在这两端所采取的不外于“连续”与“断裂”的方式。一是“存有的连续观”,另是“存有的断裂观”。在宗教之型态上如此,在哲学之比较上亦如此。这种对比是需要的。这样宏观的对比需要落实于细节之诠释上,而不是用此来一概其余。它的目的在于经由对比而得彰显,因此彰显而得明白。

如就“神人分隔”与“天人合德”作对比,显而易见,“天人合德”一面,其宗教就不会是一神论,而“神人分隔”多为一神论。落在形而上学来说,东方强调“道论”,西方重视“形而上的实体”。“道论”之所重的“道”是“总体的根源”,不是形而上的实体:若要说是形而上,这形而上亦是强调“形著”而上溯其源的形而上,与“物理之后”的形而上有所差异。“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形著而上溯其源,如此之上溯谓之道”,“形著而下委其形。如此之下委谓之器”。“形著”是一流行义、历程义,是一显现义、具现义,以是之故,可知如此之“道”实无分于“实体”与“境界”,因为“境界”与“实体”是一而不二的。如此之实体是真实之体现,非一凝然坚住之体。顺此来说,则不可说“道”之为“道”,此“道”是“实有型态”之道,还是“境界型态”之道。即就儒道两家之差别来说,亦不是此道之果为实有型态还是境界型态,而是作为主体身份之人其参与之方式有所不同。儒家重在“主体的自觉与参与”,道家重在“主

体之致虚与顺成”。

“道”既为统宗,则当以此为一切之源,若是而说。散之可以为“气”、“心”、“理”三核心性概念来展开,“气”强调“存在的历史性”,“心”强调“道德的主体性”。“理”强调“超越的形式性”。三者互为依倚,相待以成,宋明儒学之展开正可看出此丰富性,如此不必强以为何者为主流之嫡系,何者为旁流之别子,这终将失去应有之差异包容性,造成独断之封闭性。如牟先生判朱子为“别子为宗”。议者颇多,迭相误解,云雾遮翳,朱子之学反为晦暗,宁不可惜!⑥事实上,宋元明清之儒学发展。起先重在“道”学的概念,重在从总体的根源往下说,继之则重在“理”学的概念,重在“超越的形式性”:之后,又落而实之,重在“内在的主体性”,进而转为“纯粹的意向性”,再而开启一“存在的历史性”,这是一完足而充实的发展,是一再转进的发展。不论“气学”、“心学”、“理学”皆强调“统之有宗”、“会之有元”,皆同意“体用一源,显微无间”,亦皆涉及宇宙生化之源,即此生化之源即为道德之源。有横有纵,皆归于道体之创生、显现、落实。

以是而论,朱子的“格物穷理”就不会只是倾向于外在事物之理的客观认知,不会只是一“横摄的静涵静摄系统”,而应是一“横摄归纵的系统”。朱子在《格物补传》中明说:“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亦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此谓格物,此谓知之至也。”问题的关键点就在于“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这清楚地宣告了,指向对象物的认识分别,必得是内在主体的定止。而且回溯到总体根源的照亮。这当然是一“横摄的工夫”,不过,它不停留在“横摄”,而重在“归纵”,归于纵贯的创生。事实上,问题的关键点在于朱子所说的知识与道德辩证地关联为一,他说“涵养用敬”与“格物穷理”这两个工夫如“一车之双轮”,如“一鸟之双翼”,以是之故,可推断必是“横摄归纵”,怎会有别子为宗的问题?别子为宗之论是站在陆王心学的立场上说的。这是立场的宣示,是学派的争竞而作的宣告,并非如实之言,其可议者多矣。不意此论居然在港台成为治宋明理学的定论,殊为可惜!

又顺此文化型态学之对比,“存有的断裂观”与“存有的连续观”两相对比,前者多强调“以言代知,以知代思,以思代在”,可以说是来自巴曼尼德(parmanides)“存在与思维的一致性”的思考。相对而言,后者多强调“言外有知,知外有思,思外有在”,此可以说是自《易经》以来即强调的“存在与价值的和合性”。“存在”与“价值”既然和合为一,就不会有“实然”与“应然”两橛而分的问题,其于思考就不会只是贴紧着话语来理解,而是会解开话语,契于形象,上溯于意向,以意逆志,志通于道。这不会只是指向对象物的思考,而是会回向于心之定止的思考,这样的反思是如孟子所说“心之官则思”(《孟子·告子上》)的“思”,是回溯于主体的反思。它亦可以通于《易经》“象征的思考”,象者象其道也,征者征于事物之实也。征于事物之实,而象其道,据之而为德,发之而为行也。如《易经·乾卦·大象传》中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乾者”天之象也,象之而得其“健”,以是而知其当“自强不息”,所指即此。又《坤卦·大象传》中有“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易经》之“大象传”大类如此。这当然不能说是先得之于一形而上的客观原理原则,而落实于人间世之伦理道德,也就不能指责其为宇宙论中心的哲学。《中庸》之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置于如上所论之脉络,也就自然易解,而不会说是犯了如摩尔(g.e.moore)所说的伦理学上的形而上学之谬误。

承上所述,可知“存有的连续观”与“存有的断裂观”的这种文化型态学上的分判,将有助于中西宗教类型、哲学类型、思维类型的对比厘清。西方以一神论为主流,而中国则以“非一神论”为主流。一神论下强调的是“立教以宣道”,而吾人则“因道而立教”。前者强调唯一的真神,而吾人强调的是“教出多门,道通为一”。西哲以“存在与思维的一致性”为主导,吾人则以“存在与价值的和合性”为主导。西哲的知识论强调指向对象化的决定了的定象之认知,吾人的知识论则强调在指向对象化的定象外,必须回到主体的定止,并上通于冥冥造化之源,以是之故,吾人的知识论必与心性修养论、道德实践论密切相关。借用马丁,布伯(martin buber)所作“我与你”(i andthou)、“我与它”(i and it)的对比,中国哲学较之西方哲学更注重“我与你”这个范式。

如上所论,大体说来,中国哲学有“天道论”、“心性论”、“实践工夫论”。相对应于西方哲学有“形而上学”、“知识论”、“伦理学”,但其含义有所区别。“道”之为道并不是一“超越形而上的实体”,而是一“天地人我万物通而为一的总体根源”,天道论、心性论及工夫论是通而为一的。因此,吾人若说先识得形而上之天道的原理原则,再将此运用之于心性论及实践工夫论,这显然并不恰当。相对来说,吾人若说先自家心中有所体会,再将此体会映照于形而上之天道而诠释之,这也不适当。换言之,说《中庸》、《易经》是“形而上学之道德学”是不恰当的,若改说是“道德的形而上学”,其实也并不恰当。当然,此时所说之“道德”若是西哲所说之moral可能未必恰当,若此道德是“道生之,德蓄之”、“志于道,据于德”之“道德”就恰当了。

四、跨过“格义/逆格义”:对比、厘清、融通、转化与创造

中国哲学确实已经到了跨过“格义”、“逆格义”的阶段,而应有适度的对比、厘清、融通、转化与创造。以唐牟二先生为例,他们的著作,虽仍不免有格义(逆格义)的痕迹,但也看出他们在对比、厘清、融通、转化与创造上的功力。牟先生缔造了宏伟的“两层存有论”之系统,唐先生所著《生命存在与心灵境界》所开启的“生命心灵存在的精神现象学”之系统,亦不遑多让。或有人认为这两个系统一近于康德式的,一近于黑格尔式的,近则近矣,实者差异甚大。唐牟二先生踵继熊十力《新唯识论》之后所开启之系统,各有其特色,而在话语之使用上更臻成熟,在理路之掌握上益增严谨,这是值得肯定的。如何汲取其精髓而可贵者,如何汰涤其遮蔽限制者,这是我们这一代人需要努力的地方。进而,中国哲学须有进一步的创造,不能只是徒作哲学史概括研究。

令人担忧的是。由于学术体制的钳制,中国哲学研究趋向于琐碎化、狭隘化,成了新饾订考据,常常流于可以“见毫末之细,而不见舆薪”,

“见其小而不见其大”。另者,在话语的使用上常因于陈言旧说,而无开创的勇气;而之所以如此,往往是因为对古典话语无切感、实感、无真切的诠释,亦难有适当的重建。就在这陈言旧说下,因袭着老问题、老意识,旧话重提,冷饭重炒,看似有了成绩,实不免虚应故事而已。除此之外,又因学术山头林立,基于利害考虑,各安其位,看似无斗争,其实是由原先之热斗、冷斗而转为“凉斗”,终至漠然无视而已。如以朱子学为例,牟先生之“继别为宗”说,二十余年前即有异于其说之争议,至于今日,此争议仍在,其仍在并不是经由合理沟通之后的仍在,而是彼此漠然不相接壤,彼此相安的存在①。这样的客气方式是对中国哲学发展的极大伤害。如此固守师说而不参与讨论者。其于牟先生而言,实其罪人也。再说,唐牟所论本有异同,而且其异同甚大,牟先生诸弟子及其再传弟子往往于唐先生之所说不甚了解,殊为可惜!吾今所论,亦望其来者,有所进矣!勿自限也。

如前所论,“中国哲学研究”亦因之常后返作一“中国哲学史研究”,而以此中国哲学史研究作为中国哲学。这样一来,便使得中国哲学研究只是一看似客观,实则与生命无关、与历史社会总体无涉、与当下生活世界漠然、与一切价值确立不相对应的博物馆式的研究。此种研究与1958年当代新儒家发表宣言所斥者有何差异?当代新儒学之后学者,若不能免于此,其亦可叹也。须知:中国哲学研究重在哲学所涉主题。而中国哲学史研究重在历史变迁,两者当然有密切关系,但毕竟为不同。无深入的中国哲学研究,则中国哲学史的写作亦难有更深入、更适切的立论:无总体而适当的对中国哲学史的理解,则中国哲学的研究亦容易陷入自己所提的虚问题,而虚以解之,以虚为实。另者,中国哲学研究其话语本不能自限于陈言旧论,尤不能只以古话重说而已;以古话重说,做做概括,说是学术史,不免太轻易了些。

如上所述,中国哲学之研究当立基于典籍(包括古代和现代),经由现代生活话语的觉知,提高到概念性的反思,进而诠释、对比、厘清、融通、转化与创造。中国哲学进一步的创造是必要的。当然,在创造之前,以上所述诸工作必得备齐,当有所进境。我常说,不回到“原典”则中国哲学之研究将回不到坐标之“原点”。但若仅限于原典,无真切之问题意识,无真实之意向,则走不出坐标之原点,也难成就中国哲学之新坐标。中国当代哲学有金岳霖的《论道》、冯友兰的《贞元六书》、熊十力的《新唯识论》、牟宗三的《现象与物自身》、唐君毅的《生命存在与心灵境界》,继之而有成中英的“本体诠释学”的创构,刘述先的“理一分殊”的再造,吴汝钧的《纯粹力动现象学》,这都是值得讨论的主题。还有二十余年前,即有史作柽的《存在之绝对与真实》,是书颇有洞见,然而学界亦多忽殆,甚为可惜。其实,更早先的台湾哲学家曾天从、方东美,对于中西印哲学都有全面的理解,尤其曾天从之理路脉络更是宏伟,却往往都为学界所忽略。

忽略中国哲学的创作,而徒作中国哲学史,尤其古代学术史的概括,这是当前巾国哲学界的大体状况,其所来亦数十年矣!我为学生时,颇受熊、唐、牟诸先生之启发,亦曾受教于史作柽先生,于哲学创作颇有所向往,数十年来,即以此为务,自1991年写定《存有、意识与实践:熊十力体用哲学之诠释与重建》一书,提出“存有三态论”之建构:后于1996年于南华大学哲学研究所启教仪式以“道显为象,象以为形,言以定形,言业相随;言本无言,业本非业,同归于道,一本空明”作为讲纲,更于1997年《揭谛》发刊词发表《“道”与“言”》。这样大体确立了“存有三态论”的基本观点。我于2006年所著《儒学转向:从“新儒学”到“后新儒学”的过渡》一书提出“儒学转向”,从“新儒学”迈向“后新儒学”,从“心性修养”转向“社会正义”,从原来的“内圣一外王”转向“外王一内圣”,从“两层存有论”转向“存有三态论”。儒学是到了该转向的年代了,这转向是依着儒学而开启新的转向。这样的转向又开启了崭新的后新儒学。“儒学转向”,“六经责我开生面”;“转向儒学”,“生面责我开六经”。

近十年来,我讲中国哲学诠释的层级可分为“道、意、象、构、言”,“言”之为句子,其为记忆也:“构”之为结构,其为把握也;“象”之为图像,其为想象也;“意”之为意向,其为体会电;“道”之为根源,其为体证也。这五个层级彼此之间,两端而一致,互动循环,通而为一。这种循环可以说是“诠释学上的循环”,在此循环中有一崭新的转化与创造。不论哲学史或哲学之研究,在诠释学的反省上都当涉及此五个层面,尤其哲学之研究,以及由之转化而成的哲学的创造,更是要溯及根源之道,非此不可。虽为哲学创造亦不可离此五层面的诠释学循环,唯此循环乃所以取证。若以其他方式说之,人文之学实不外于“典籍之佐证”、“历史之考证”、“经验之查证”、“心性之体证”及“论理之辩证”。(关于五证之说,参见林安梧、欧阳康、郭齐勇、邓晓芒:《话语、思考与方法:中国哲学、西方哲学与哲学的对话》,载《台北大学中文学报》,2007年第2期。)哲学研究所重自在“心性之体证”与“论理之辩证”。当然,前三者则当依倚于可依倚的材料与权威上说。就后两者来说,当由“言”而溯于“构”,进而溯于“象”、“意”,最后则上溯于“道”。如此说来,实不可泥于陈言旧说也,但亦不可弃此陈言旧说,而须知“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论语-为政》),须得“因不失其新,亦可宗也”。(语出《论语·学而》,原文一般作“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亲”字当如《大学》之“亲民”而为“新”。)

篇3

方东美说:“通中国哲学之道,盖亦多方矣!然余于是书,则独采形上学途径,欲以直探主脑及其真精神之所在。”他言明,自己探讨中国哲学的向度是形上学,目的是把握中国哲学的基本精神。

方东美认为,由于时代、民族的不同,人们对形上学的内容、形式、精神的理解是多样态的,而他取其“多重义涵,不滞一偏”1190“形上学者,究极之本体论也,探讨有关实有、存在、生命、价值等,而可全部或部分为人类颖悟力所及者。”mM即人类智慧所能体悟或把握的有关实有、存在、生命、价值等的本体论。方东美把形上学分为三种形态:第一是超绝型态(Praeternatural);第二是超越型态(Transcenden¬tal);第二是内在型态(Immanent)。

超绝形态的形上学认为决定存有的是外在于存有的一种力量,类似于我们常说的“外在实体’“外在超越”。这种超绝形上学深溺于二分法,观待万物带有双重影像,认为宇宙处处尽是二元对立o“凡借永恒法相而表现为纯粹价值如真、美、善、义等,又与一切染漏不纯之负值如伪、丑、恶、不义等相隔绝。诗人威廉布雷克(WilliamBlake)之妙言曰:‘善是天堂,恶是地狱。’……人,就其作为某一个体而言,亦剖成灵肉两截,二者之间,抑又彼此互相冲突不已。灵魂为理性所止之地,故是善;肉体乃欲望冲动之源,故是恶。”这种形上学多存在于西方哲学中,其不良的理论效果是有损于自然界与超自然界之间的同一性和连贯性,同时有损于个人生命的完整性。

超越形态的形上学是典型的中国本体论方面否认外在实体的存在,认为无论何种实有、何种存在、何种生命、何种价值“皆绝不视为某种超绝之对象,可离乎其余一切自然元素与变化历程而凝然独存、悄然独享某项秘密特权者”0021;另一方面不局限于现象界或现实界,而主张腾冲超拔、趋入理想胜境。所以这种形上学摒弃截然二分法,认为‘‘宇宙全体与生活其间之个人雍容浃化……是一种即现实即理想主义(即事即理论),或易言之,乃是一种即理想即现实主义(即理即事论)”121。这种形上学表现为两个方向:一是超拔提升“据一切现实经验之所与为起点……拾级而登……向往无上理境之极诣。”0122二是居高回视“‘提其神于太虚而俯之’,……凭借逐渐清晰化之理念,以阐明宇宙存在之神奇奥秘,与夫人类生命之伟大成就。

内在形态的形上学是相对于超绝形上学而言的,也是典型的中国本体论。所以中国的形上学可以说既超越又内在o‘裉据此派内在形上学,宇宙太初原始阶段之‘本体’,实乃万有一切之永恒根本(寂然不动);然自宇宙生命之大化流衍行健不已而观之‘本体’抑又应感而动,元气沛发,遂通万有,弥贯—切,无乎不在,无时或已(感而遂通)。本体实性,则渗入功用历程(即用得体)。玄真本体,乃具现于现象界全域(即相显体)。永恒法相,呈现为理性秩序,与时间化育历程相齐并进(与时偕行)。如是,本体现象,契合无间,形上形下,澈通不隔。”0122方东美对内在形上学的解释很像熊十力的“体用不二”论:即体而言用在体,即用而言体在用;大海水全显现为众沤,众沤即是大海水。本体虽然寂然不动,但它含万理、万化、万德,感而遂通,显发为用。也接近于我们今天所讲的内在超越,在人类自身寻求自足的价值源头。

蒋国保教授的概括,有助于我们从宏观上把握方东美形上学的要领:“中外形上学从形态上分……为超自然(即超绝)形态、超越形态、内在形态。东方‘形上学’,与西方‘形上学’的区别,不在于是否承认世界存在着究极本体,而在于对该究极本体的存在方式作出了不同的解释。西方‘形上学’认为,究极本体……作为外在于世界的力量来决定世界的存在。与西方的超绝形态的‘形上学’相比,东方……超越形态的‘形上学’,_方面强调本体界与现象界的圆融无碍,另一方面又强调本体界在价值层面超越现象界,成为现象界所以存在的决定者。……印度形上学和中国形上学是相通的,但……中国形上学因为更强调本体界的‘内在性’而可以称作‘既超越又内在之形上学’。‘本体界’……是相对‘现象界’而言的,超越是指超越现象界,内在也是指内在于现象界。

综上,方东美研究中国哲学的向度是形上学,并对形上学作了自己的分类,为他进一步探讨中国哲学的基本精神奠定了基础。

二、中国哲学的基本精神

对中国哲学基本精神的理解向来见仁见智。方东美立足于中西印哲学的比较,概括出他对中国哲学基本精神的理解,主要是有机统_、天人合德、双回路向、立乎中道等。

(-)有机统广大和谐。方东美用机体主义来概括之。从消极面而言,机体主义反对将人与物视为绝对的孤立系统而互相对峙,反对将千差万别的大千世界转化机械秩序,反对将变动的宇宙看作再无发展余地和创进可能的封闭系统。从积极面而言,机体主义“旨在统摄万有,包举众类,而一以贯之……形成一在本质上彼是相因、交融互摄、旁通统贯而广大和谐之系统”0123。总之,机体主义反对对立的、机械的、封闭的宇宙观,主张联系的、统一的、圆融的宇宙观。

(二)天人合德。天人合德内在于有机统_、广大和谐的宇宙观中。方东美指出,西方哲学在论人的时候往往把他与上帝、自然疏离开来,而中国哲学“其论人也,恒谓之德合天地,或性体自然。性天之道,存乎创造化育历程,万物一切,各正性命,以尽其性。人之天职,厥为参天地,尽物性,据乎德,发乎诚,黾勉以行,尽性而天,精义入神”。中国哲学强调人与天地、性与自然之间的内在关联和交互渗透o‘需家、道家、大乘佛家以及宋明新儒家等……其崇信‘混化万物,一体同仁’之教,则初无二致。……此种‘万物一体同仁’之情,存而养之,扩而充之,发挥极致,即为圣智圆满”,体认天人合德不仅是入圣的路径,甚至可以‘‘当下即圣”。

(三)双回路向。方东美在解释超越形上学时已经谈到这个问题,认为这种形上学表现为超拔提升和居高回视两个方向。他特别强调了超化的意义,说:“关于中国形上学之诸体系,有两大要点首宜注意:第讨论‘世界’或‘宇宙’,不可执著其自然层面而立论,仅视之为实然状态,而应当不断地予以超化:对儒家言,超化之,成为道德宇宙;对道家言,超化之,成为艺术天地;对佛家言,超化之,成为宗教境界。自哲学之眼光观照宇宙,至少就其理想层面而言,宇宙应当是一大超化之世界。中国形上学之志业,即在于通透种种事实,而蕴发对命运之了悟。超化之世界,是一深具价值意蕴之目的论系统。”0134方东美认为,有事实世界和价值世界,有现实世界和理想世界,中国哲学不是将它们分裂开来,而是统一起来,中国哲学以事实世界或现实世界为起点,但绝不执着于此,而是通过超化,把事实世界和价值世界、现实世界和理想世界统一起来,实现前者向后者的超拔提升。

(四)立乎中道。在谈到心物关系时,方东美认为中国哲学的特色是立乎中道、心物不隔。他指出,在西方,哲学系统不建立于物质,即建立于精神。哲学思想内容,乃游移于精神主义与唯物主义二者之间。在印度,凡超越系统皆尚精神,其俗界观则从唯物。“然在中国,哲学家之待人接物也本中道。立乎中道,遂自居宇宙之中心,既违天地不远,复与心物不隔,借精神物质之互渗交融,吾人乃是所以成就生命之资具。率性自然,行乎广大同情之道,忠恕体仁,推己及物,乃不禁自忖:宇宙在本质上元是一大生命之领域,其中精神物质两相结合体融贯。宇宙大全,乃是无限之生命界。中国哲学之悠久传统,皆沿习‘生命中心主义’之途径,而向前迈进发展。”03320立乎中道即是不偏于物亦不偏于心,而以人为中心把二者贯通起来。

(五)三才合一。方东美说:‘柏拉图于其《对话录斐德罗斯》篇中,追述乃师苏格拉底盛赞依索格拉底(Isocrates)之言曰:‘斯人体内有哲学丨’克就典型之中国形上学家而论,吾人大可将该句倒转,翻作‘其哲学体系之内有个人’,而呼之欲出者。问题之关键是:何等类型之人物、始配挺身而出,为中国哲学代言?……其人至少必须具备‘先知、诗人与圣贤’二重才性,集于一身,始足语此。”0129“盖先知之最大关注,恒在于人类之命运及世界未来之归趋;诗人虽向往未来幻境之福祉,然却又往往逆转时间之向度,回向过去,于过去黄金时代之画幔上象其理想梦境,而寄托遥深;圣贤既属道德高尚、力行实践之人,恒欲申展时间之幅度,无论过去或未来,俱纳诸不朽之现在之内,期于当下履践,使其崇高理想充分实现,以求致乎其极,或庶几乎?”131能够为中国哲学代言的人应该是先知、诗人与圣贤二才合一的人,这也是方东美推崇的理想人格。先知关注未来,诗人关注过去,圣贤把未来和过去纳入现在。中国哲学是宗教、哲学、艺术、道德的融合体,涵容过去、现在、未来,只有集宗教、哲学、艺术、道德修养于一身者才有资格成为中国哲学的代言人。

(六)思想连续。方东美指出,有两点应该注意到:一方面,就中国哲学的传统而言,自先秦、两汉以至隋唐、宋明,都有一个共通点,借司马迁的话来说,就是‘‘究天人之际”。另一方面,无论是哪一派的中国哲学,借司马迁一句话来说,就是“通古今之变”,无论是个人的、学派的或是产生自任一时代的,都表达出历史的持续性,与其他各派的哲学思想发展彼此呼应,上下连贯,形成时间上的整体联系。这两个特点表现在中国学术上是有利也有弊o“利”是任何学术思想不能孤立于过去的已知条件之外,要兼顾当时的时代性以及未来的发展性,产生历史持续性的效果“弊”在道统观念,思想易受到道统观念的束缚和支配。[419-20比较之,西方哲学的历史关联性不足,往往以自我为中心建立独特的思想系统,而中国哲学“通古今之变”,强调历史的连续性,与其他哲学思想形成整体联系。

以上,有机统_、天人合德、双回路向、立乎中道、二才合一、思想连续就是方东美所说的中国哲学的基本精神。

三、中国哲学的发展历程

方东美对中国哲学的研究虽然也有通史性意义,但有论述的重点,所以在中国哲学的发展历程上每个阶段笔墨不均。总体而言,方东美认为中国哲学的发展经历了一个曲折上升的历程,持的是一种历史进化论的观点。

(一)总历程

的《中国哲学史大纲》把中国哲学史区分为“古代”(先秦)、“中世”(汉至嵐、“近世”(宋元明清)二大阶段,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把中国哲学史分为‘‘子学时代”和“经学时代”两大阶段,劳思光把中国哲学史分为“初斯’“中斯’“晚期”三个大阶段。方东美则以形象的方式勾画出中国哲学发展的五大阶段“以一句不规律、三节步之诗行喻表之,现为缺末韵格(catalectic)”虚线部分为第一阶段,时间漫长,其源起及发展详情俱不可考。据传约经历四千来年,无疑系属上古洪荒时代(公元前5042~前1142),隐涵一套“原始本体论”,中国形上学之基调表现为神话、宗教、诗歌之三重奏大合唱。第一音步为第二阶段,属“扬抑抑”格,其重轻部分分别代表儒、道、墨三家所高度发展出的理论系统。这是有信史可征的一段神奇伟大之型成期,长达九个世纪(公元前1146~前246),系中国哲学创造力之最盛期,原始儒家、原始道家、原始墨家一时争鸣,竞为显学。0124第二音步为第三阶段,属“抑抑扬”格,其中足以看出传统儒、道两家盈虚消长,终于逐渐让位于大乘佛学诸宗。这—阶段为中国哲学之吸收与再创期(公元前246~公元960)”经过一段漫长的酝酿、吸收与再创,最终形成具有高度创发性的玄想系统即中国大乘佛学。0124第三音步为第四阶段,属“抑扬抑”格,代表公元960年至今,为形上学之再生期,表现为新儒家三态,而俱受佛、道两家影响o“吾人先后在新儒学(性、理、心、命之学)之形式中,次第复苏中国固有之形上学原创力,而新儒学,亦多少沾染一层道家及佛学色彩。在此段再生期中,其最突出而值得注意者,为产有三大派形上思潮:(1)唯实主义型态、(2)唯心主义型态与(3)自然主义型态之新儒学。第五阶段应该是中西哲学相互碰撞的时斯‘尚音节排列再更进一步,采缺末韵格,则余外之重音节部分,无疑显指针对西方思想模式之吸收摄纳期。今曰学界之中,凡观察敏锐之士,皆不难处处嗅到此种气息焉。”0124以上,总体上把中国哲学的发展历程归纳为原始期、定型与最盛期、吸收与再创期、再生期、吸收摄纳期。

接下来谈一下方东美与中国哲学发展历程相关的未曾充分展开的一些问题。

(二)汉代哲学以及道教

方东美认为,秦汉从哲学方面来讲缺乏创造力,“人人方汲汲于事功征伐,忽于玄想,思想界玄风浸衰,其号称一代祭酒者,固学者辈出,然俱非独立之思想家。此段时期,少数哲匠不为杂家,即为批评家:前者如吕不韦、刘安、董仲舒等,后者如王充之流。若辈中人即或仍谈学论道(形上学),然其兴趣重心,固早巳移至以宇宙论及宇宙发生论为主题矣。通常虽多依原始萌芽科学(阴阳五行之说)为基础,间亦诉诸诗意幻想。

但是,方东美对汉儒的治学方法是持肯定态度的。他指出,无论是从宋明儒本身的立场或是从以宋明儒“嫡传”自居之现代学者的立场般皆认为汉儒之学一无是处:在学术上面是支离破碎,在方法学上面也是远离正题。然而,今天我们来谈汉儒,在思想史方面,尽管汉儒之“微言大义”不免于以杂家及阴阳家的思想栽赃到儒家正统思想之中,去歪曲它、误解它,但所谓汉儒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学派,无论是今文经学还是古文经学,他们都有一个严正不苟的工作,就是所谓“解诂”,解诂的用意在于透过章句训诂而还原儒家的真面目。比如讲到孔孟的学说,就从文献方面,章句、字源方面,去如实讲明孔孟的经典大义,而还原出那个时代的真正意义。从这一方面来看,汉儒也未可厚非。而且汉儒面对古代流传下来的经典,从不敢苟顺私意、乱发议论,尽可能地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有一分师承做一分文章。这在汉儒而言,叫做“师法”,或者是“家法’”“比如讲《诗»,鲁诗有鲁诗的讲法,齐诗有齐诗的讲法;讲倜易》,鲁学有鲁学的讲法,齐学有齐学的讲法;其它诸经,莫不如此,是绝对不能乱讲的。汉儒的这种精神成就是我们不能否认的。

至于道教,方东美否定的地方偏多。他指出,道教的思想本身就是驳杂的东西。战国时它的思想是神仙家言、方士家言。西汉时再同道家思想的余波结合起来,后汉时才变成了一种伪托老庄道家哲学的道教。以后它又受了佛教的影响,所以它许多经典都是模仿佛经。这样一个驳杂的东西,经过了中国学术的衰世。在佛教盛行于中国的时候,儒家无力反抗,还是道教打起中国文化的招牌与佛教周旋角力,方东美特别讨厌张道陵之流对老子哲学的糟蹋,他指出,张道陵事实上是方士之类的人,在宗教方面属于,在哲学上打着道家思想的招牌糟蹋道家的哲学。譬如张道陵说‘‘道可道者,谓朝食美也”,把“道可道”解释为早上吃了很美的早餐。这跟“道可道”有什么关系呢?而底下这句更不成话,‘‘非常道者,谓暮成屎也”,早上吃了很丰盛的早餐,到了晚上要排泄出来。这个打着道教旗号、推崇太上老君的鬼道,这样糟蹋老子‘‘道可道,非常道”这两句话。再说“两者同出而异名”,本来在老子里面有两种断句方法,一方面指有无同出而异名,有时读做‘‘两者同,出而异名”,但是鬼道的注解却说:“两者同出而异名,谓人根生溺,溺成精也。”这就越发不像话了,竟解释成一方面小便,一方面泄精,就叫做‘‘同出而异名”。而“玄之又玄”,他说是‘‘鼻与口也”,这根本是不知所云。张道陵在注释老子五千言时如此侮蔑老子的哲学思想,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三)魏晋玄学

方东美认为,魏晋玄学的主题是把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结合起来,但每位哲学家的倾向并不完全一致‘可晏、王弼出,玄风复振,其旨则皆在调和孔老间之歧异,倡"贵无论’以释道。……何晏崇孔,故援道入儒;王弼宗老,乃援儒入道。然两氏同以‘致一’为其玄学探究之基本核心,则毫无二致。Km—rn方东美进—步解释说,从王弼、何晏对儒家《周易》的诠释中可以看出,上古以来两支分道扬镳的学术系统(原始儒家和原始道家一引者注)到魏晋时期有了结合的企图,比如王弼把儒家的系统落到道家的系统里去,而何晏要把道家的系统落到儒家的系统里去。

方东美还谈到:裴顔与孙盛“前者崇有而抑无,盖以绝对之无(至无),于生命界无以能生,故为虚而非实,成性之道,无所用之。始生者,自生也;始有者,自有也,既非生之于无,亦非亡之于无.更非化之于无,而是唯一之本体、真实无限,即有显用者也。后者则另据逻辑立场,推演老氏之主旨,概归诸剌谬不通、自相矛盾者”01153;向秀与郭象“皆基于庄子哲学,一方面,视‘有’、‘无’二名,乃相待观成:无不能生有,有不能还无。至于二者孰更为根本,实乃无谓之争。

(四)道家哲学与佛学

方东美认为大乘佛学与道家思想有相同之处:“大乘佛学,则由其证得之慧境,灵光烛照而展现于吾人之面前者,是为上法界与法满界;于是,时间生灭变化界中之生命悲剧感,遂为永恒界中之极乐所替代。夫惟如是,佛家之解脱精神,乃能无人而不自得,逍遥遨游于诗意盎然之空灵妙境。臻此境界,佛家之精神,即能当下浑然忘却时间生灭变化界中之一切生命悲剧感,而径与道家,尤其老子之精神相视而笑,莫逆于心矣。”01154解脱、逍遥、空灵的精神境界是大乘佛学和道家所同有的。

方东美认为道家哲学对中国佛学的发展产生了深刻影响。“王弼注《老》对般若哲学之影响,其著例也,观乎道安及其同代诸贤情形,足见一斑。关于‘有、无’对诤,向有‘六家七宗,爰延十二’之说。……当时中国佛学思潮,七宗竞秀,然其玄学主旨,则端在‘本无’,倡‘贵无贱有’,与裴顔之‘崇有抑无’针锋相反,适成对照。兹以降,佛、道携手,形成联合阵线,以对抗传统儒家矣。”01156僧肇的“《般若无知论》及《答刘遗民问》字里行间,庄子之影响,岂浅泛哉”“道生在精神上酷似老、庄,主张‘扫相即以显体;绝言乃所表性。’盖谓究极本体,既非可得解于权言之穷,亦不可尽求诸假相之归。

四、简要分析

综观方东美对中国哲学基本精神和发展历程的阐释,我们可以作出如下几点分析:

(-)方东美对形上学类型的划分基于中西哲学的比较,是持之有故、言之成理的一家之言,但也有可以进一步厘清的余地。自“西学东渐”以来,中西文化发生了激烈碰撞。中国的知识分子群体开始并逐步深入地探寻着中西文化包括中西哲学的差异,梁启超、严复、、梁漱溟、冯友兰、贺麟、钱穆、牟宗三、唐君毅、徐复观、张岱年、任继愈、冯契、萧堇父等分别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程度地探讨了中西哲学各自的特征,多数人认为中国哲学的基本精神是实用理性,伦理学发达,而知识论、逻辑学等相对薄弱。在对中西形上学特点的概括上,影响比较大的观点是:西方哲学走的是外在超越的道路,把人类的价值源头归结为外在的力量;而中国哲学走的是内在超越的道路,把人类的价值源头归结为内在的心性。与此相关,西方哲学的思维偏向两分法,注重分析;中国哲学的思维偏向统一性,注重综合。上述观点不知何人最早提出,但方东美对形上学的分类无疑表达了相同或相似的意思。他所说的超绝形上学指的是西方哲学以分裂为特征、寻求外在超越的形上学,而超越形上学、内在形上学则是典型的中国形上学,以追求统一和谐为特征。这种宏观的比较结论无疑是持之有故、言之成理的,为我们把握哲学形上学的差异提供了重要思路。但从方东美对超越形上学、内在形上学的论述来看,二者的界限似乎不甚清晰,前者强调宇宙与人的统一性,主张超拔和规范的“即理想即现实主义”,后者强调本体内在于宇宙以及本体与现象的统一性,在强调统一性方面二者很难区分。方东美所说的内在形上学强调本体内在于宇宙,与通常所说的价值内在于人的心性还是有所不同的。

(二)方东美对中国哲学基本精神的理解观点明确,前后统贯,体现了一种高贵和乐观的哲学精神。对中国哲学基本精神的概括学界见仁见智,方东美的主要观点是有机统_、天人合德、双回路向、立乎中道等,其逻辑主轴是统一和谐,类似于熊十力的“不二”。从方东美对中国哲学基本精神的概括中我们可以体会出一种高贵乐观的哲学精神,这与方东美对哲学功能的理解有关,他说:“伟大的哲学思想可以改造世界。它不像近代许多存在主义的思想家们,不仅是在那个地方演悲剧,而且是演双重悲剧!甚至演三重悲剧!重重悲剧下幕以后,依然是精神局促于现实世界中,心灵不能超脱解放,埋没在这个

篇4

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起,中国部分高等院校才开设国际经济学这门课程,之后越来越多的高校也陆续引入这门课程。作为一门在中国发展时间仍不长的经济类专业基础课程,国际经济学主要具有以下特点:

1.以西方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为基础。国际经济学以经济学的一般理论为基础,研究国际经济活动和国际经济关系,是一般经济理论在国际经济活动范围中的应用与延伸,是经济学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在研究方法上,国际经济学主要是以西方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为基础。从研究内容来看,国际经济学主要包括微观部分(国际贸易部分)和宏观部分(国际金融部分)两大块。其中,国际贸易部分在研究方法上主要是以微观经济分析为基本工具,属于实物面研究;而国际金融理论在研究方法上主要是以宏观经济分析为主要工具,属于货币面研究。

2.理论体系比较庞大。国际经济学的研究内容比较广泛,并且涉及到很多当前国际经济中的现实问题。微观部分主要研究国际贸易纯理论、贸易政策、贸易与经济增长、要素国际流动等问题,侧重于解释国际贸易的起因与利益分配以及国际贸易政策的影响及其依据等。宏观部分主要研究国际收支理论与政策、汇率理论与政策、开放经济下的宏观经济政策和国际货币制度等问题。从国际经济学所涉及到的理论派系来看,微观部分主要涉及到绝对优势理论、比较优势理论、要素禀赋理论、重叠需求理论、产品生命周期理论、规模经济理论等,宏观部分主要涉及到货币模型、资产组合平衡模型、蒙代尔—弗莱明模型等,可谓是理论派别林立。此外,国际经济学是一门发展的学科,如克鲁格曼等人仍致力于国际经济学体系的进一步发展和完善。

3.与其他专业课程互为依托。国际经济学和经济类专业的其他专业课程,如西方经济学、《财政学》、《金融学》等课程互为依托。在本科专业的课程体系中,国际经济学作为一门理论性较强的专业基础课,一般都是安排在其他专业课程之前或者与其同时开设。在国际经济学教学过程中,将会涉及到一些财政、金融、投资和贸易等学科的基础知识,因此以前所学习的西方经济学、财政学、金融学、投资学等基础课程是国际经济学学习的基础。与此同时,国际经济学的学习也将为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国际投资学、国际金融学等专业课程的学习奠定了基础,并有利于学生以更为开阔的国际视野来学习和研究理论和现实中所涉及的财政、金融、投资和贸易等方面的问题。

4.对数学能力的要求较高。国际经济学是一门逻辑性非常强的学科,其内容涉及到比较多的经济数量关系。国际经济学之所以能够形成关系密切且相互支持的理论体系,是因为它体现了数学的基本特点,即概念、方法的抽象性和逻辑的严密性。一般来说,经济学的学习和研究都需要一定的数学知识作为支撑。而在其中大量采用数学模型进行论述的国际经济学,更是要求学生具有比较扎实的数学基础。

二、国际经济学教学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国际经济学同西方经济学一样,都是从西方发达国家引入的经济类课程,这些西方经济理论在解释或应用到中国经济发展实际的过程中仍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当然,在国际经济学的教学实践中,也存在诸多问题,主要表现为:

1.学生的专业基础较为薄弱。作为经济学类专业的基础学科,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财政学、金融学等也是国际经济学学习的基础和前提。尽管这些课程在教学计划中都有所安排,但学习效果并不理想,这一问题在国内大多高等院校的教学实践中都是存在的。再加上受应试教育这一传统思维的影响,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很难将所学的理论同经济发展实际联系起来并加以理解和记忆,致使专业基础不够牢固。而这势必会影响到国际经济学的教学效果,难以提高学生的专业素养。

2.学生的数学思维能力较弱。数学是经济学的重要分析工具。在国际经济学的理论体系中,更是涉及到了较多的数学模型和逻辑分析。在教学的过程中明显发现,学生对数学工具的运用还不够熟练,数学思维能力较弱,对逻辑推导、数学证明等比较生疏,尤其是难以理解理论模型的经济意义,不能将数学模型与其经济含义联系起来。因而,学生的数学基础和逻辑思维能力有待进一步加强。

3.教学方式比较传统。目前,很多国内高等院校在国际经济学的教学过程中仍普遍采用“满堂灌”这种较为传统的教学方法。“满堂灌”式的教学方法将讲授知识作为主要的教学目标,而忽视了学习方法的引导,更忽视了“教”和“学”的互动,这种教学方式难以提高教学质量。在教学实践中也发现大多学生仍倾向于“被动”学习,缺乏“主动”的思考。

4.理论与实际脱节较为严重。在国际经济学的教学实践中,大多高校仍倾向于由教师选取相应的教材并以该教材为中心进行教学,这有利于教师完成备课、讲授等教学环节,也有利于学生对该课程理论体系的理解和掌握,但这也使得教师和学生过分依赖教材,进而忽视了国际经济理论与经济发展实际之间的关系,难以将理论应用于实践。众所周知,理论来源于实践并要接受实践的检验,因而以教材为中心开展教学可能会导致“教”、“学”双方思维僵化,难以引导学生进行批判性学习并调动他们学习的主动性,更难以增强学生用所学理论来分析实际问题的能力。

三、国际经济学教学改革的对策和建议

作为发展中国家,国际经济学课程的定位应立足我国实际,借鉴发达国家(地区)的经验教训,不断完善该课程的教学方法,提高其教学质量,进而增强学生用所学的国际经济理论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并致力于中国经济的改革和发展。

1.不断提高教师队伍的综合素质。为有效提高国际经济学的教学质量,必然需要一支科研和教学能力较强的师资队伍。而建设好国际经济学师资队伍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1)加强学科内任课教师的定期交流,不断提高团队意识,此外还要积极同兄弟院校的相关师资队伍进行沟通和交流;(2)鼓励任课教师到国内外其他高等院校进修和深造,不断提高师资队伍的知识层次;(3)鼓励任课教师进行科学研究,不断提高师资队伍的科研水平;(4)加强师资队伍的培训,使之能够熟练运用各种教学方法,并将其有效地应用于国际经济学的教学实践。

2.引入比较先进的教学方式。针对目前国际经济学的教学实践,目前国内有很多高校已经在国际经济与贸易等专业开展双语教学。因此,在我校国际经济学的教学方面,可先尝试在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实行双语教学,然后逐步推广到经贸学院的其他经济类专业。此外,可以采取诸如课堂讨论、案例分析、实验教学等先进的教学方式,有意识地培养并提高学生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在国际经济学的教学过程中,可尝试将所涉及的理论同现实热点问题结合起来,这样不但能调动学生的积极性,活跃课堂气氛,更能通过理论联系实际,不断提高学生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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